甄士明面上的笑容真诚了两分,与聪明说话就是痛快,皇上交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
在来之前他心中惴惴,觉得不可能说动吴王,想着该如何开口将话讲明白,又不至于得罪,谁知刚开口说了一句,吴王便闻音知意,解决难题。
沉默了片刻,丰钧喝了一口茶,道:“不知京都城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甄统领粗略一讲。”
甄士明轻咳了两声,人家给出了十足十的诚意,你若摆起虚谱来,也有些不近人情了。
“京都城中最近有些小动荡,不过应该很快便会结束了。庞太尉身先士卒,为皇上排忧解难,越发受人敬重。”
“因为疫情,朝中众人与京都百姓同心协力,共同抗疫,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应该过几日便会大有好转。”
“长公主因治疗疫情不当,被皇上禁足于星宸宫,想必疫情大好以后,一切便能回归正常了。”
寥寥几句话便将京都城中的情形说了个大概,丰钧神情自若,似是听到的皆是平常之语,并非是朝中大事。
甄士明有些拿不准丰钧的心思,就他所知,此人与长公主的关系不俗,听到长公主被禁足,怎会毫不动容呢?
还是他在演戏,未曾将长公主放在心上,或是他早已预测到了一切,胸有丘壑,并不稀奇?
如果是这样,那么此人的心机也太过深沉可怕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几句话便缓解了尴尬,从而跳到风花雪月的事情上,无关朝政局势。
沐妧一上车,便见沐战封一身白色宫纱右衽缘边长袍坐于车中的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悠哉慵懒,气势却很难掩饰。
沐妧泪眼婆娑,满是委屈濡慕的行礼:“阿妧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吉跳到一旁,委实没想到会在马车中见到游帝,朝堂无事,随意出来转转?他可不相信游帝会为了沐妧而放弃朝堂之事!
沐妧等了半天,游帝才施施然开口道:“若是这样的事情多来几遍,朕早已被你急死了,还万岁,正常的年岁都活不到了。起来吧!”
沐妧眼中的泪珠子滚落了下来,委屈更甚:“父皇这话说,让阿妧如何自处啊?父皇若因为阿妧而减寿,阿妧万死难咎!”
沐战封无奈一笑,俨然是一个慈父,递过去一张帕子:“都多大人了,还动不动便哭鼻子,羞不羞?快擦擦!”
沐妧接过帕子,擦了一下眼泪,后又擦了一把鼻子,沐战封一僵,想起当初沐妧拿着他的龙袍擦鼻子的情形,此时庆幸递过去一张帕子,否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头,未知是否又会如此行事了。
“父皇,你不知阿妧最近这几天过得有多危险,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些没见过的鬼怪出现吃人,若无父皇派遣而来的相将军等人,还有庞小将军、吴王、韩王等人共同抵抗,阿妧能否回来还不定呢!”
“想到无法见父皇,阿妧心中便难受得很!阿妧这是高兴的泪水,父皇别见怪了。”
咯咯···你确定要将在地下京都城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给游帝?不担心会引来什么后果?
沐妧:你以为我不说便没有人说了?相云龙等人一定将我们的事情大部分告诉了游帝,一旦我有所隐瞒,会有什么后果?
咯咯···相云龙已经是你的人,难道还敢将你的异样全盘托出?
沐妧:谁敢肯定谁对谁是百分之百的忠诚,先做好打算,再行描补。
咯咯···相云龙等人若敢背叛你,便白瞎了那一番经历。
沐妧:人性最易善变,谁也不敢保证,况且相云龙等人的家属应该在游帝的掌控之中,你觉得两相对比,他们会选择哪谁?
大吉沉思了片刻: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无法定论了。
沐战封瞧着多日未见的女儿一会儿哭得稀里哗啦,一会儿又兴高采烈,若非谈吐清新,他都要怀疑是否是旧疾复发了!
“既然是件高兴的事情便别哭了,不是饿了吗?朕让人给你准备了你平时最爱吃的一些糕点,回去之后,御膳也该做好了。回来好好补补,整个人都瘦了!”
海棠式小几上摆满了红枣面包、梅花香饼、蜜汁蜂巢糕、翠玉豆糕、冰镇杏仁凉糕···一壶雨前龙井。
沐妧动手之前不忘给游帝倒了半杯茶,后便拿起红枣面包大口的吃着,大吉喉咙滚动,你妹,有吃的也想不起我一下,吃独食,过分!
大吉自动往前移了过去,沐妧取出一个碟子,每一样糕点都放了几块,几乎将火绒酥饼全部放入其中。
大吉很是得意,拿起一块火绒酥饼便吃了起来,沐战封皱了一下眉峰,众人皆说大吉的吃相优雅从容,今日一见,连带它的主子的吃相也粗鄙的很,与之前大相径庭,想来也是饿了太久的缘故,到了嘴边的说教便又回去了。
这孩子从小便七灾八难,好容易恢复正常,又接二连三遇到刺杀,稀奇古怪的事情,好在皆逢凶化吉,但愿以后会更好。
沐妧又喝了半盏茶,微微打了一个饱嗝,不好意思的看着沐战封:“父皇只带了这些糕点吗?还有吗?”
沐战封:“······”
小几上的几个碟子中空空如也,便是连糕点碎屑也很难找到,身在皇家,皆注重形象,便是饿极了,在人前也只是吃个半饱,谁知阿妧倒是不作假,将此全部用尽。
大吉吃了大半,用得也不是很多?
大吉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