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有些不安,苏慕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也或许是谭副将觉得死得其所,所以才露出那样的表情,至于他的尸身这件事,我会再去查一查的,万一是丢在哪里看不到了呢,好歹也要让人入土为安啊。””
小罗点点头,又局促的转了一下身子,动了动嘴,道:“就是找到了,恐怕也不认识了……”
苏慕柘却道:“小罗你不是告诉我很多的细节特征吗?还有谭副将惯用的兵器,是不是也没有找到?那这就有办法辨认了。”
小罗恍然道:“还是将军厉害。”
“好了,别多想了,也要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小罗又恢复了腼腆,道:“其实,我也是瞎想的,又怕自己想错了,听将军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将军若是能找到谭副将的尸身,让他入土为安,那就真的太好了。”
小罗总是因为那一次大将军嘱咐他保护谭副将,而他却没有做好而感到内疚,又因为那一天奇怪的事情特别多,又总是心中惴惴不安。
知道苏慕柘这些日子在四处打问谭副将的事情,小罗还是想跟苏慕柘说一声自己的想法。
苏慕柘在边城带着他们这么多年,后来就算回了京城,在他们的心中,苏慕柘还是那个最让他们敬佩和信任的人。
送走了小罗,苏慕柘大步回了自己的营帐。
今天恰好是五日一次的碰面,半夜里,陈贺和李岩悄悄溜进了苏慕柘的营帐。
“将军,查到了,找到了当年马大元带的响马贼里面一个人,那人说的是,当初马大元是匆忙解散了马帮,原本他是要跟着马大元走的,可是家中的老娘突然生了重病,他只好留下来伺候,那人说马大元当时告诉他们的是,要去投奔他的主子,吃香的喝辣的,而在马大元走之前,他来了一趟边城。”
“这么说,马大元很可能就是布置,或者参与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苏慕柘联想起马大元死之前的话,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父亲死的真相,那他当时一定在场,或者说他一定是知道的。
马大元身后有人,这一点在京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杀了他的父亲呢?
权势地位?金银财帛?父亲可是一样都没有,他只有忠肝赤胆,和一腔热血。
到底父亲的存在是威胁到了他们什么?
苏慕柘的心里钝钝的疼痛,他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他可知道,与马大元勾结的人是谁?又是怎么杀害的我父亲?”
陈贺与李岩对视一眼,道:“那个人当时并不算是马大元的心腹,不过,他却知道,因为当时马大元来之前与手下商议的时候,那人正好拉肚子去厕所,看到马大元的房间亮着灯,他原本想的是去看看有什么事,说不定帮上忙了,马大元就会器重他,没想到却听到了马大元商议杀害苏将军的计谋,当时他有些害怕,只听见他们口中说了谭副将三个字……”
谭副将?
果然是他!
苏慕柘肃然起身,心中的怒火汹涌而上。
“谭副将死了,可是他的尸身却没有找到!”
苏慕柘咬牙切齿的说道。
“什么?那,那个墓地里……”陈贺张口结舌。
他与苏慕柘亲自去墓地查看,当时他还开玩笑的说要不要挖开来看一看,没想到里面真的没有人……
苏慕柘冷着脸道:“挖,我要看一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罗说谭副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了进去,他没有家人,自然是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进去。”
谭副将的母亲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妻子后来也生了重病,只有一个女儿,出嫁后也失去了联系,因为他常年驻扎在边城,女儿对他心生怨恨,他的妻子去世也是在很久之后,他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父亲很器重谭副将,一方面是谭副将聪明又机灵,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同情他,觉得他孤家寡人一个,小的时候,每次过年过节的时候,父亲都会将谭副将叫来家中一起喝酒。
苏慕柘想不到,真的是谭副将背叛了父亲,他怎么就能做的出来?
难不成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苏慕柘的心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将他的心烤的干干的,明明是很愤怒的一件事情,他却不知怎么觉得有些沉痛和伤心。
苏慕柘与靖国侯说了一声,带着陈贺和李岩,连夜骑马去了墓园。
墓园位于边城的东面,墓碑都向着京城的方向,象征着离去的人都走向回家的路。
深夜的墓园里,四处都静悄悄的,偶尔又一只乌鸦,踩着树枝扑棱一声飞了过去。
天气太冷了,乌鸦都不想开口叫唤。
三个人举着火把来到了谭副将的坟墓前。
苏慕柘看着墓碑上谭副将的名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挖!”
陈贺和李岩闷不做声,一铁锹一铁锹的将土挖开。
片刻的功夫,露出了一块棺材板的头,苏慕柘将手中的铁锹扔在一边,与两个人一起将棺材打开来。
里面果然空空荡荡的,只有谭副将的衣物,还有一些兵书。
苏慕柘眸色深深,紧紧的盯着棺材中的物件,心头阴云翻滚。
“将军,我再的地方去找一找,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他的尸体。”
陈贺低声与苏慕柘说道。
苏慕柘却缓缓的摇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谭副将……并没有死……”
“那,他会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