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倒吸了一口冷气,将心都提了起来。
过了片刻,慧远大师将针拔了下来,又仔细察看了嘉哥儿的脉象。
只见此时的嘉哥儿脸色似乎好了点,呼吸渐渐的平稳起来。
慧远大师净了手,然后与淳于晏道:“老衲也只能暂时的救一下急,剩下的就需要看大夫了。”
淳于晏急忙向慧远大师道谢:“多谢大师,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给嘉哥儿诊治的老大夫一会儿就到,劳烦大师了。”
慧远大师点头,道:“他现在还不易移动,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到时候大夫诊治过再移动。”
“是,多谢大师。”
几个人向慧远大师道了谢,然后屋内静了下来。
淳于晏坐在了嘉哥儿的身旁,握着他冰凉的小手,眼睛一酸,泪又涌了出来。
她是想跟嘉哥儿说说母亲的,没想到,嘉哥儿居然会犯了病。
若不是,若不是苏慕柘及时将他抱来给慧远大师诊治,淳于晏都不敢相信后果会是什么?
娇娘也跟着坐在了一旁,跟着淳于晏伤心。
二夫人则是择了一个远点的位置坐下,默默的看着躺在竹榻上的嘉哥和垂泪的淳于晏,手中的帕子攥的紧紧的。
苏慕柘心疼的上前,想要抱住淳于晏安慰,淳于晏却躲开了。
她起身向苏慕柘屈了屈膝,道:“多谢你相救,等嘉哥儿好了,也让嘉哥儿亲自向你道谢。”
态度疏离,让二夫人和娇娘都惊讶了。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居然成了这样。
淳于丞相回去只说,晏晏要在洪福寺给母亲做法事祈福,二夫人一直以为是自己的事情,让淳于晏伤了心,怎么还带累了她和苏慕柘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
好像,丞相的反应也很反常,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心疼淳于晏,虽说这两日他也真的是公务繁忙,可是反应真的不对。
二夫人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若是从前她一定要找淳于丞相问个清楚的,可是如今她的身份……二夫人懊恼的咬着嘴唇。
真是恨不得当时失踪的是自己,就不会将事情闹成了今天这个地步了。
苏慕柘看着淳于晏垂着眼,语气生硬,心脏就像被浸泡在酸醋里一般,难受的紧。
“晏晏,你不要这样……”
苏慕柘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的伫立着。
外面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门被推开,安阳郡王一身寒霜走了进来,手中还抓着以为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先生,正是二夫人派人去请的老大夫。
“路上看到老大夫,我就骑马将他带了上来,嘉哥儿怎么样了?”
安阳郡王抖了抖浑身的寒意,大步上前,态度熟稔的来到了淳于晏的身边,仔细看了看嘉哥儿的脸色,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兰传的消息,说嘉哥儿昏过去了,他一直提着心,看到老大夫直接一把给拎上马,一路飞奔而来。
看到老大夫,淳于晏眼睛一亮,顿时充满了希望。
“老大夫,您快来看看,嘉哥儿又喊着头疼,还晕了过去。”
老大夫喘了一口粗气,放下手中的药箱,净了手,才做到嘉哥儿的面前,仔细的诊脉。
这个安阳郡王,都快把他的老骨头给颠簸散了。
安阳郡王让开了位置,想了想,又来到二夫人的面前,轻声道:“没有跟丞相府的人说一声,就将老大夫给请来了,恐怕此刻府中的下人还正着急,麻烦夫人去说一声吧。”
二夫人急忙屈膝,道:“多谢郡王爷,妾身这就去。”
果然,丞相府的下人一路惊慌飞奔上来,见到二夫人都快哭了:“二夫人,老大夫被人给抢走了……”
二夫人:“……”
“老大夫如今在里面给嘉哥儿诊治呢,你放心吧,下去歇着吧,对了,丞相那边送了消息没有?”
“老丁去了,说大人今晚没回府,被皇上留在了御书房,到现在还没散呢。”
二夫人闻言眉头轻轻蹙了蹙:“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的告退。”小厮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才退了下去。
也不知道那个天杀的,在半路直接将人就给抢走了,害的他一路担惊受怕。
小厮在心中将那个人骂了又骂,第二日看见安阳郡王的时候,眼都直了。
没错,就是这个人,他记得他身上的衣服,大晚上穿着月白锦袍,跟鬼似的……
安阳郡王上前拍了拍小厮的肩头:“昨晚吓到了吧?”
小厮……
行礼也顾不上,转身跑了。
这些暂且不提,只说老大夫仔细给嘉哥儿诊了脉,然后道:“幸亏慧远大师用金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否则血气上涌,恐他的身体还是虚弱,承受不住,现在还好,老夫开了药,吃上几日,以后不要让他再受什么刺激了。”
淳于晏听着,连连点头。
“那,老大夫,他现在能移动吗?”
老大夫道:“等到天亮,情况稳定了,就可以抬回去了。”
安阳郡王张罗着给老大夫找了地方休息,老大夫看他的脸色这才好起来。
随后,又安慰淳于晏:“放心吧,有老大夫在,嘉哥儿一定会没事的。”
淳于晏默默的点头,心头懊悔不已,是她太着急了,嘉哥儿如今身子能恢复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至于从前的事情,就算想不起来,想必母亲也不会怪罪的。
等到天亮,安阳郡王又吩咐抬了竹榻,将嘉哥儿小心的护送到了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