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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从长桌边的香槟塔上拿了一杯香槟,刚抿一口,就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车才修好,又喝酒?”
她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幻听,转过头才发现某个好几日不见的小朋友,这会儿穿着酒店侍从的衣服站在旁边。
廉价黑色西装裤将他一双长腿衬得极好,上半身黑色马甲,白色的衬衫,还有一只规规矩矩戴在胸前的黑色领结,将他那张阴柔而面瘫的俊脸衬托的……
非常好笑。
谢云举着杯子开始笑:“你还真的是把这条街上所有的零工都要包揽完。”
“一晚上三百块,有得赚怎么不能来?”陆鸾放了盘子,盯着她脸上笑出来的酒窝看了三秒,平静地挪开视线,“今晚没自己开车来吧?”
“我穿高跟鞋的,怎么自己开?”
“原来你还知交通规则里都写了什么。”
“那晚我也不是酒驾,你怎么污蔑人?”
陆鸾看着面前的女人笑意盈盈,今晚的她画的妆容精致,本就好看的五官如今更上一层楼……方才她进宴会厅第一时间他就看见她了。
他亲耳听见当时身边的一个贵妇说,这就是谢云啊,很漂亮。
连女人都夸她漂亮。
陆鸾伸手想要去拿她手里的香槟:“少喝点,这种宴会都会持续到十一二点……那边有吃的,先去拿点垫肚子。”
他这话说的有命令语气,不像是服务生,而像宴会主人。
他没多少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很冷。
在谢云看来却是奶凶奶凶的,完全不具备震慑力。
她笑眯眯地躲开了他要抢酒的手,正想邀请他一起去吃个小蛋糕,这时候,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转过身,发现是季茵。
季茵向她走过来,一脸很有话要讲的样子。
谢云下意识的不太想让陆鸾听见季茵接下来要说的任何内容,哪怕她可能已经同他嚼过舌根,她还是转头看了陆鸾一眼,示意他可不可以暂时回避。
庆幸的是,小阿弟很懂事。
“我在旁边,”陆鸾说,“有事叫。”
谢云并不懂今晚是否是宴会主人花三百元替她请了个小保镖,她笑吟吟地应了。
陆鸾退开,与此同时季茵到了谢云面前。
谢云看了一眼,许湛被陆三少一群二世祖围着站在宴会厅远处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这边有一场以他为基础的修罗场――
“季小姐,”谢云摇晃了下手中的琥珀色酒液,笑意不减,声音听上去却有些倦怠,“虽然不知你今晚为何出现在这,但是无论你的前男友还是现男伴都在那边,你往我这边来有何贵干?”
“谢云,你有意思吗?”
谢云唇角最后一丝笑意消失,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打量着面前这小姑娘的脸,如何看都十分稚嫩……其实她与她无冤无仇,抢她的礼服,只不过是对她“多嘴多舌”一点回报与教训。
并不打算对她进行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她说。
“你听不懂?你不如低下头看看你身上这件礼服,想想你今晚的男伴?”
季茵看不得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觉得来气,“你为何处处针对我?”
“小姐,我不知道许湛同你具体讲了什么,但我很确定无论他说了什么都只是拿我当幌子,我同他不过姐弟一场……”
“姐弟一场?姐弟一场你会穿他的礼服、做他的女伴?”
“我是他姐,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你这么有胆,不如问问他许湛如今花的钱哪一分不姓谢?”
谢云被说的有点烦,只觉得这样车轱辘得很没意思――
女人不能总这么不清醒,自己觉得男人被抢了就一定要找另一个女人讨回公道……
怎么不想想这问题的本质是那个想要劈腿的男人呢?
她不愿再与季茵进行无营养废话。
抬头正巧看见不远处那些二世祖散了,陆家三少身边难得空了下来。
她眼前一亮,嘟囔了声“借过”抬脚就要往他那边去。
季茵见她突然要走,自然而然回头顺着她目光所至地方看去,一眼看去,却只看见了刚从陆容身边走开没几步的许湛……
见谢云望着许湛两眼发光,还说什么“姐弟一场”,一时间,愤怒到了极点,气到头脑发昏!
她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就想问她为何满嘴谎言。
谢云被拉住微蹙眉,挣了下,手里的香槟泼洒出来,一些泼到了季茵的裙子上,原本白色的裙子沾染上了难看的黄渍……
谢云和季茵具是一愣。
“你为什么拿酒泼我?”
季茵双眼泛红,楚楚可怜。
谢云扫了她一眼,决定收回方才评价她演技不太好的评价。
两人之间的骚动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其中自然有许湛,还有已经动身走过来的陆鸾……在他们看过来时,正巧看见的是谢云手里捏着个半空的香槟杯,季茵抓着她的手腕,白色礼服胸前一片狼藉。
怎么看都像是谢云在欺负人,毕竟“凶器”还在她手上。
“放手。”
谢云低声警告。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知道吗?谢小姐,你表面清高,私底下如同泼妇,你这种家教……”
季茵的话未说完。
突然感觉到手中原本在试图挣脱的力道消失。
“什么家教?”
一抬头对视上谢小姐冰冷的双眼,她迟疑了下,唇瓣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