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滚到一旁,没忘记伸手抱住她,整个人凑过来,黑暗中,一口牙森白的:“我要去的学校半军事化管理,军训不别的学校长,一个月,听说连学校都不让出。”
谢云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呢?”
陆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都不想去了。”
谢云知道他就是在随便乱放屁。
他说这话的时候动作都没停,最后将她从睡衣里抱出来,俯身在她鼻尖、唇上一顿乱啃。
她又疼又痒,躲他的吻:“那你前头那么多年怎么过的?”
他的吻一路顺延。
声音也有点含糊,“我不是问题,累狠了回宿舍就睡,能记起女朋友姓什么都不错了,”他口出狂言,“主要是你怎么办,这刚开荤,吃着肉,我这唐僧肉又不在你嘴边。”
这半真半假的抱怨,谢云被他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他一口咬上她,她“呀”了声,笑声变了声调,微微坐起来,抓住他的头发,拽了拽。
陆鸾发出不满的嘟囔,抱着她的大腿,埋头甘愿为臣。
她的脚踝搭在他的背上,懒洋洋的,脚跟踩他弓起身时脊梁,他俯身时那里就有一条痕迹。
她微微眯着眼:“你算个屁的唐僧肉。”
窗帘被晚风吹入,拂过窗台,发出沙沙声响。
彼此的呼吸声,成为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响动。
她这话一说,陆鸾就知道她又在拿两人上次说事――
说到这个,他很不服气。
凭什么两人一起辛苦劳动,女人先功德圆满,一会儿就满意了,男的欣喜若狂,恨不得敲锣打鼓给全小区听听……
反之换了男的就不是这回事了。
男人从小开始就得比,小时候比就算了还多个尿尿谁先尿更远的名头,长大以后,头回上阵还自带“不知道怎么反正就是结束了”debuff,女人什么事没有。
从小peace and love。
互相和谐有爱,见着飞机场还得夸一句:名模都这样,穿衣服好看。
这是男人从起跑线开始就被歧视与自我歧视的事。
眼下他资本有了,却因为一次黑历史大有要被嘲笑一辈子的节奏,陆鸾很不服气,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脸蛋:“我不是唐僧肉?我不厉害?”
说着就放开她,把人拖过来,进去了。
这一下用了点力气,谢云被他顶的嗓子眼都发紧,眼前黑了黑,就知道这小崽子在不安呢,可能恨不得把她拴裤腰带上打包带走……所以她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少放屁,你是不是唐僧肉,我还能找谁?”
陆鸾就不说话了,埋头苦干。
这会儿还夏天,大半夜的也有蝉鸣,夏虫在外面不知疲倦地叫了一宿,他的汗从额间滴落,落在她的胸口。
*
后半夜,两人把床单都疯的必须得换一回。
谢云换了床单洗了澡,开了窗户换气的空挡,陆鸾慢吞吞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身热腾腾的,不怕热一般凑到了谢云都身边。
“东街那边的事,给我帮你管着算了?”
他凑近谢小姐的耳边,完全没有自己在“吹枕边风”的自觉。
手摸上她的小腹,被“啪”地一下拍开了,谢小姐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想架空他么?刚才还说想要放他一马……”
“后悔了。”陆小爷面不改色,“不行?”
”你都要上学,有个屁空管那些。”
”我找个人帮你管。”
夏夜晚风吹入,谢云有些昏昏欲睡,她“嗯”了两声,懒洋洋地问:“谁啊?”
陆鸾想了下,说:“韦星涛行不行?”
“他?”谢云稀里糊涂的脑子里,这名字艰难地和一张半熟的脸重合,“你可别折腾了,他自己还是个小孩呢,我要是能找着我弟弟,大约就是他那么大……”
“韦星涛以前就是被人拐走又送到孤儿院的。”
“嗯?”
”你就假装他是你弟弟,你要是高兴,叫他谢星涛也行,”陆鸾来了兴趣,“他成了你弟,你就有家人了,然后我把许湛送进监狱,就能安心去上学。”
“……”
谢云看了眼身边这狼崽子绿的发亮的双眼,白了他一眼,拉过被子翻身睡去了。
“韦星涛还可以,除了莫名其妙贪恋李子巷有点脑瘫之外,最近他不也要上学,到处找活儿干,王井龙给他塞修车厂了……但是以后我不在了,他们手艺跟不上可能最多洗洗车,赚不了什么大钱,把他们都放去东街――”
“陆鸾,你吃兴奋剂了,今晚话这么多?”
她声音是慵懒的,带一点点嘲笑。
陆鸾等了半天就等着这么一句,也没说行还是不行,顿时觉得自己真像伺候太后都小太监……
然而能怎么办呢,认了啊。
他蹭过来紧紧地挨着她躺下,握着她圆润的肩头亲了一口,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跟着躺好了。
那么大一张床,两人非得挤中间那一点地方,给陆小阿弟专门准备的单独被子早就被他踹到床底下去了,他准备明天就收起来,放进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