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渊说:“方才听你说起家里包了虾肉馅的饺子,阿言,你喜欢吃虾?”
夜温言点点头,“准确来说是喜欢吃一切海里的东西,不管是虾子还是蟹子又或是海鱼海螺,我都喜欢吃。但近海的不行,非得是远海外海的才更鲜美。”她说到这里,仰头看向师离渊,眼睛里开始闪烁起一种透着阴谋诡计的光。
师离渊一哆嗦,“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就跟他说:“带我去无岸海好不好?咱们出海打鱼去。”
师离渊抬手拍了她一下,“那地方远,你要真想吃,本尊明儿去一趟给你带回来就是。”
“我想自己去。”她提出想法,“但我也知道你若是带上我,一来一回的可就慢了。不如就等夏天吧!夏天到了我们一起去,还可以游泳。”
师离渊想,游泳可能就是游水的意思,小姑娘想游水了。
阿言游水,那应该是一幅很美妙的画卷,只是到时候他一定要用术法做出一个罩子来,隔绝所有人的视线,只留他一人陪着。
“好。”他认真地点头,“就夏天,本尊一定带你,终于安心了,“好了不生气了,本尊无意限制你同什么人往来,你做事总有你自己的道理,本尊懂得尊重。只是那权家老三过去对你并不好,所以本尊看他来气,这才给他脸色的,不是冲着你。阿言你看,这山还挺高的,就这么爬得爬到何时?不如本尊用术法……”
“要用术法上山还劳烦你?我自己也会啊!”夜温言皱皱小鼻子,“就这么爬!”
好吧,就这么爬。他反正无所谓,他都听夜温言的。
一行人又往上爬了一会儿,话题渐渐就打开了。夜温言回头问权青允:“三殿下这些山都是何时买下来的?近几年吗?”
权青允立即道:“回四小姐的话,都是大概十多年以前买下来的,只有远一些的山是听闻四小姐想要山头种花,所以这几日才买下来的。”
夜温言叹气,“师离渊没来之前气氛还好,你还能叫我一声四妹妹,并无多少拘束。这怎么他一来你同我说话都要加一句回四小姐的话了呢?你学学你弟弟青城,不要让我有一种跟下属说话的感觉好吧?我这人真没什么架子,何况你还是我二哥的那个啥。”
夜飞舟在边上问了句:“哪个啥?”
夜温言就笑,“就是那个啥呗,二哥你别揣着明白糊涂。”
夜飞舟是当真觉得这个四妹妹需要好好管教了,这拿他开涮还涮上瘾了?
于是他出言提醒:“小四你给我好好说话!”
师离渊斜眼看他:“阿言哪句话说得不好了?”
权青允一看这是要打起来,赶紧接了话道:“没有没有,哪都好,哪都好。”
“哼!”师离渊冷哼,“有本事等将来到了那么一天,你别求着阿言帮忙。”
夜飞舟其实特别想问问帮什么忙,权青允却先跪下来认认真真地谢恩了。
夜温言看了就笑,笑得很大声,师离渊赶紧把小姑娘揽了一下,低头同她说:“别笑了,这三更半夜的,山上要是还有其它人非得吓死不可。”
爬山,看山,再到下山,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天都亮了。
下山时夜温言是被师离渊背下来的,师离渊回想过去四百五十年的生命中,背人这事儿还真是头一回干。稍微有那么点儿生疏,但好在是自家小丫头,也没觉得不好。
就是其它人有点儿不太敢看这画面,夜飞舟甚至还觉得他们家四妹妹实在是有点儿欺负人了。不过再瞅瞅同样被权青城背下来的坠儿,便感叹到底是女子体力不如男儿,这一趟走下来又累又困,他倒无所谓,小姑娘们实在是受不了的。
不过除了小姑娘受不了,那云臣怎么也趴连时背上了呢?还有吴否,一路拽着连时的袍子啊,真是跟拖死狗似的被连时往下拖。
权青允在边上扶了他一把,提醒他:“小心脚下。”说完又问了句,“你累不累?”
夜飞舟摇头,“我不累,我甚至还能再爬几座山,再熬几宿夜。但我实在是想知道连公公背云大人是个什么感受,他挺大岁数了吧?”
权青允点头,“嗯,五十多了。不过说以他的身体和腿脚,背个人下山还真不算什么事。炎华宫的宫人哪一个也不是白给的,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
终于人们都停了下来,师离渊看了看停在山脚下的马车,又瞅了瞅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的车夫,然后对他们说:“本尊先走了,你们自便。”话说完,人们就觉眼前红光一闪,再去瞅那处,竟是连个人影子都找不着了。
权青城都惊呆了:“这也……太不讲究了,就这么走了?把我们扔下了?明明来的时候让我们坐了顺风术法,这怎么回程就不管了呢?不是往返的吗?”
吴否也是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可能还真是单程的。唉,认命吧,好在这不是有辆马车么,咱们挤一挤,先回城再说。”
权青城真要哭了,“我还得上朝啊!帝尊大人,您是不是忘了我是皇帝?”
师离渊没忘,但这事儿忘不忘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可懒得理会凡间事,只管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回炎华宫,然后把小姑娘放在玉椅上,盖起小被子,自己则撸胳膊挽袖子地去厨房给小姑娘做早膳了。
夜温言也没睡太久,醒来时巳时刚到。只觉有阵阵饭香飘来,好像还烙了饼。
她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坐在身边的师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