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菲张了张嘴，那个习惯的称呼差点就要喊出来，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
“顾先生，你好。”
顾长傲倏地转身，脸上还有未来得及收敛的错愕和震惊，“菲菲，你叫我什么？”
慕菲看着眼前这张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玩味道：“不这样叫，难道叫前夫哥吗？”
傲哥哥。
这样的称呼她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了。
顾长傲面色微微有几分发白，抿着唇没有出声，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慕菲。
这些年，她瘦了，但是也变了，此刻她的眼底平静无波，已经看不到对他的爱慕和依恋。
好像连陌生人都不如。
不知怎么的，他有些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手也随之紧握成拳。
“菲菲，你又何必挖苦我。”
慕菲笑意清浅，一双眸子澄澈无比，“没有在挖苦你，你想太多了，只是觉得我们如今的身份不适合之前那样的称呼，所以改了一下而已。我也不是那种分手了还能和你做朋友的人，所以顾先生最适合。”
她自问没有那样的胸怀，还能和顾长傲做朋友，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再无任何一丝牵扯。
顾长傲紧拧着眉心，只觉得胸口处闷闷的，有些窒息，“你家人说，离婚是你昏迷前提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天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震惊，他根本没想到慕菲会说出这样的“遗言”，他们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就算没有爱情，那也是相敬如宾，他觉得那样和她过一辈子他也是不排斥的。
她怎么就会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他是不相信的。
所以一直不肯签字。
他一直想等她醒来问问，这话到底是不是她说的。
慕菲点点头，轻笑了一下才开口，“是的，在我快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没有自我，没有爱情，没有亲情。
我在想，下辈子绝对不能再做这么可悲的人了，也许你是我的孽障，生来便是克我的。
我这辈子还清了所有的孽债，就能一身轻，下一辈子寻觅到一个懂我疼我的男人。
不求多么轰轰烈烈，只求是彼此心之所向，余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