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又有一方群兽在朝这边赶来。”抚弄琴弦的祁酒感受到地面的震动,放开神识去查探,淡雅的面上多了一抹凝重。
洛歌扫开又一群扑过来的群兽,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目光炯炯而清明:“擒贼先擒王。方才楚公子伤了这群兽的头目,引得它惦记。便隐匿在这兽群里,召唤旗下群兽,围而攻之。长此以往下来,楚公子必定吃不消,是要被吞咽入腹的。”
“哪只?”抓住其中关键,楚一天眼底精光顿显。
“自然是风头最盛的那位了。”洛歌眼底笑意凝聚的愈发多了起来。
楚一天四下望去,当真瞧见一头豹子精隐匿在群兽中,一边嗷叫发号施令,一边不断地攻击离自己最近的洛歌。若非洛歌祭着木灵珠,再配上祁酒的琴声躲闪得快,只怕早便是要被咬的遍体鳞伤了。
“那豹子精已然接近三阶大圆满,左右乘劫之境的修真者。洛小友同你那朋友且控住其他群兽,我且去诛了这头孽兽。”楚一天厉喝一声,握紧鬼见愁纵身跃过去,直奔那豹子精。
“阿酒,可还记得夺魂曲么?”洛歌传音入密问。
“自是记得。”祁酒会意,瞬时凭空而坐,将长琴置于双腿之上,双手抚弄,变幻起琴音来。
“铮铮铮!”
袅袅琴音破空而来,带着一道无形的音刃和着木灵珠的光芒,将那些个群兽给扫飞出去。
一时间,豹子精竟是成了光杆司令儿一个,显得那般突兀。
“嗷!”
豹子精瞧见那鬼见愁尖峰锐利,目光里含着惊恐便要躲闪。只奈何楚一天已是地阶修真者,而自己不过一只三阶妖兽,还受了伤,自然是避开不及的。
于是楚一天一戟过去,便将那豹子精轰成了齑粉。而那些姗姗而来的妖兽,无疑自也被三人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而逃窜开去!
吐出一口浊气,洛歌收了木灵珠侧眸斜望过去。但见那旁紫衣少年温雅清贵,薄唇红润,收了长琴朝这方抬眼看来。见自己看过去,唇角牵起一抹弧度,却又迅疾隐匿下去,变回了那个淡漠的少年。
有那么一瞬,洛歌恍惚间竟是看到了昔年的那个人儿——仿似臭凤凰附体了一般。自那日战场一事过后,她竟是渐渐地当真混淆了这两者,如今怎般也分不大清楚了。
待到阿禾回来,可须得好生问问。现下还有要事,先搁着罢。洛歌如是想着,便将目光转向收起长戟,服用丹药运转周天的黑衣少年。
“多谢洛小友今日相助,无忧感激不尽。”楚一天睁,俯首作揖拜过。
“无妨,全当我报恩了罢。”洛歌微微一笑,亦是作揖,“若楚公子非要感激,洛歌倒是有一事相言。我在寻一件宝物,途中必有机缘。若楚公子信我,可随我一路。若楚公子不信,我二人与楚公子就此别过。”
“若我猜的不错,洛小友会占卜之术吧?”楚一天挑眉。
“姑且算个神棍吧。”
“好,我且答应你。这位是——”楚一天的目光投向缓缓走来的祁酒。
“在下祁酒。”祁酒温润作揖。
“楚一天。”
“早前游历时,听过无忧公子大名了。”祁酒见楚一天性子淡漠,也不多做客套言语。
“都相互认识了,且走罢。”洛歌跟在祁酒身侧,指着一个方向轻启红唇。
“苏苏为何要他随着?”路上,祁酒突然传音入密问道。
听得那般清冷的声音,洛歌怔了怔,旋即回答:“想来阿酒也知,楚无忧他乃是玄火大陆楚氏一族,乃至凡界都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武痴。前些日子他得了仙缘前来助我,此番我应当还了这个恩情才是。我洛歌不是个喜欠人情的,所以能还便还,绝不拖欠。”
“原是如此。”祁酒的声音变得温润许多。
洛歌侧头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紫衣少年,心中疑惑越甚。
罢了罢了,还是等阿禾回来再好好说说这事儿。
一眨眼,便是两日过去。
期间,楚一天经洛歌旁敲侧击地提点,寻获一番机缘便告别洛祁二人离了开去。
这天,洛歌两人来到一条大江旁头,驻足脚步观望。
真当是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那浩瀚江水滔滔而来,竟是与长空遥遥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这般浩瀚之景,一时间看煞了祁酒。
“好一番壮阔之景。”目光里倒映着波涛汹涌的江水,祁酒忍不住叹惋。
“阿酒可会抚上古时代,那位赫赫有名的诗仙太白所著的将进酒?”洛歌坐在江畔礁石上,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前方。
“会上一些。”
祁酒莞尔,晓得洛歌是想听琴了,便取下背上凤鸣琴。坐在洛歌身旁的一块礁石上,少许沉吟,十指抚弄上去,嘹嘹琴音登时冲天而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