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
在不久之后,她将带着王兄洛尘赠与的万里红妆,嫁给身前这个如寒月一般清冷,不食烟火,仿似的谪仙公子哥儿。
“好,劳烦阿酒了。”洛歌笑得越发柔和。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生疏。”祁酒伸手弹了一下洛歌的额头。
洛歌低低一笑。
祁酒抬手捻诀,脚下一道阵法赫然浮现。
阵法一阵闪烁过后,带着二人直接奔向了星河——星河最深处。
那里一片黑色。
满天星辰飘荡四方。
它们照耀着一条与黑色融为一体,望不到尽头的星辰长河。长河中流淌着的,非是水,而是比四方还要耀眼绚烂的璀璨星辰。
这里还有一座亭子,亭子横跨长河,成为长河的终端。
洛歌走上长亭,看着面前一片长河,目光满是感慨。
混沌星河啊,万神诞生之地呢。
念及自己此行目的,洛歌深吸一口气,缓缓闭起眼睛。
“以吾之名,祭吾之灵。吾以扶摇祖神而敕令此方星河,送嫁衣而来。急急如律令!”她的眼中,爆开一道堪比星辰的蓝色光芒。
只见前方星河超两旁荡漾开来,有一件被神圣白色光芒包裹的衣裳飞了出来,飘在洛歌祁酒二人身前。
洛歌长袖拂空,白光散开。
这是一件叫人惊艳绝伦,绣工精巧的嫁衣。
但见金丝成边,云彩为锦,霞光为绸。星辰点缀,尤其用不知名线丝绣在上头的那条九色琉璃金龙,叫人惊艳得移不开眼睛。
“在当年,我求阿禾,以尘缘树皮为锦缎,以情为丝,以缘为线,淬入来自混沌的星辰灵力,以阿禾缘神,及我万千年修为之力,绣了千年,方得这一件嫁衣。”
洛歌伸手,将那嫁衣招了过来,揽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目光流连忘返,“只是可惜,阿酒的那件我亲自带着,想留个念想。不曾想肉身毁灭,那喜袍竟也成了灰。”
她叹惋一声。
“无妨。大婚之日,我只要我的苏苏,成为万众瞩目者便可。我只要我的苏苏,做最快乐,最无忧的新娘子便可。”祁酒抚了抚她的发丝,摇摇头。
他一点都不在意甚么喜袍不喜袍的,他只想和他的苏苏,待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若是真能天长地久,那便地久天长;
若是真能天荒地老,那便地老天荒。
他要娶苏苏,他定要把最好的,最稀罕的物件儿双手奉上。
他会视她为掌中宝,在所剩不多的往后余生中,将她呵护在怀中,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可以不要钱权势,他可以不要满身修为,他也可以不要子嗣后裔。
他只要她,他只要她洛歌,只要她姬云苏。
因为,有她,便是有了此生此世,最挚爱的珍宝。
有珍宝如斯,复又何求乎?
一念及此,祁酒望着洛歌的目光,不自觉温柔沉溺,仿若一江春水,满载十里长风而来。
“非是我的大婚,不只是我,还有阿酒。这是我和阿酒的大婚,是我和你,等了千万年的大婚。”洛歌将嫁衣收起来,抬眸对上前者,温柔而坚定,
“阿酒,你的喜袍,我亲自穿针引线,为你缝制。”
祁酒愣了一愣。
亲自穿针引线,为他缝制喜袍么。
“劳烦苏苏了。”望见洛歌眼底的光亮,祁酒莞尔一笑,旋即颔首应下。
二人取了嫁衣,在这里待了一宿,便齐齐去了灵界。
他们没有再去凡界,而是去寻了洛尘,商议洛歌祁酒的大婚之事,并将之布告九界。
岑禾答应为洛歌二人主婚;众族之王自个儿请愿亲赴灵界,参与这场大婚,其中也包括了那九界的各位帝君——当然仙界除外。
非是玉无情不想去一睹洛歌祁酒大婚,那史无前例的盛世场面,而是玉晚舟自己请愿要代表仙界前去。玉无情也不愿拂了自家儿子的意思,便应下了。
于是这个差事便落到了玉晚舟的身上。
除了九界,四海八荒俱是有人不请而来,愿一睹这惊世大婚。
譬如青丘的狐帝顾尘,譬如蛮荒的一些亡灵,譬如混沌的界灵。
再譬如龙族秘境的龙帝应龙。
毫无疑义的,这一场大婚,是让整个九界,整个四海八荒都为之关注的。
顾尘和祁酒商议好了婚期,便叫祁酒回了云中界。
按着规矩,在出嫁之前,祁酒和洛歌是不能再相见了。
而为了不叫洛歌觉着无趣,洛尘亲临凡界,将龙不离等熟人接来灵界王都,同洛歌作伴。
祁酒再来灵界的时候,带着云中界的一支御林军而来。
随之同行的,还有那望不到尽头的,如同星辰长河一样的红妆聘礼。
这场面且不说他者,饶是洛歌,都有些错愕了。
未曾回神时,岑禾悄然来到她的身侧,眉眼含笑道:“他送你的这一场盛世红妆花嫁,可还满意?”
“我有何不满意的。”洛歌浅笑,脸颊上是前所未有的红晕。
“少见苏苏你羞涩如此。”祁酒走过来,目光温柔。
他伸手抚摸着她脸颊的轮廓,在触及面具时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抚至下巴,收回手垂下。
洛歌感觉到他的停顿,垂眸沉吟片刻,抬头轻声说:“阿酒,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瞒着他们所有人。”
“我知道。”祁酒将她拥入怀中,不叫洛歌看到自己的疼惜。
在蛮荒的时候,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