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这一群截教教子,洛天拍拍手化开结界,而后抬眸看着屋檐上悠哉悠哉喝酒的二人,唇畔扬起一抹笑容:“洛姐姐,都收拾干净了。”
洛歌颔首,收起那一壶酒同羌棣齐齐纵身跃下去。
转身对着那尊佛像,浅浅启唇道:“此寺庙虽已破败,没了香火。今日我等在此,便为你添一炷香火,也算缘分了。”
说罢,便抬手祭出一炷香,打个响指点燃,插在了那满是尘埃的香炉之中,便跨步离开了此处。
她为神明,不信佛亦不信命。
神佛皆为她所创,大道亦为她所创。
她的命,她姬云苏自己握在手中便可。
众人小憩一晚,便离开了这城镇。
因着是徒步而行,又是使用了移步幻影。
一路上众人在东秦边境小城相继留宿,所遇邪教中者,俱是铲除得一干二净。
也是因此,消失了两年的洛歌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被冠上了除暴安良的侠客之名。
凡是有人看到一群人,为首的那一位身着墨衣,戴着斗笠的,便知道那是他们东秦的太傅大人——那位赫赫有名的洛歌了。
四月上旬五日。
东秦边境木城。
洛歌站在城门不远处,望着这安谧的小城,目光中滑过一抹感慨。
初来东秦的时候,便是在这里落脚的。
那会儿,她貌似还灭了一个劳什子末流的黑泉宗来着。
“你们听说了么?江湖里近日有一个一身墨衣,使得一手好剑的侠客少女,那修为极好。”
“听说了,她和洛太傅一样,皆是为民除害的。”
“是啊,不但如此,那姑娘容貌生得也是极好的。”
“是啊是啊,就是极爱吃甜食。”
“据说,叫……”
“叫尧安,大尧之尧,守安之安。”
“对对对,尧安尧安!”
“……”“……”
听着那一众来来往往的人的小声议论,洛歌不免侧眸,看着身旁的红衣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正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只是唇畔却止不住地朝上扬起来。
那眼底的骄傲与自豪啊,怎么都遮掩不住呢。
“细细算来,尧安如今也快来到木城了。便等上些时候,同她一道罢。”洛歌微微一笑。
“小尧尧闯出了名声,我自然是要携她同程的。小美人儿莫嫌弃才是。”羌棣收了酒壶,咳嗽一声,而后咧嘴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他的小徒弟,虽然蠢了些笨了些,但还是闯出名声来了。
远处,朝着木城的方向走来的一位墨衣少女忽而打了一个喷嚏。
她一手握住腰间佩剑,一手摸了摸鼻子。
奇怪,莫非是有人在身后念叨她?
尧安摇摇脑袋,看着前方小城,抬步缓缓走去。
这两年来,尧安褪去了不少的天真,眼中仍旧有着清晰可见的纯澈与干净。她深谙世事道理,却不会陷入其中。
若说最是想念的人,便只有羌棣了。
当然,还有临祧城里,那个时不时请自己吃甜糕的小世子殿下。
不过,据说他如今已是位高权重的安王爷了,朝廷里的那位殿下,可是极其看重他的。
尧安在小城里寻了一间看上去甚是简陋的客栈,上前问道:“掌柜的,住上一夜,需要多少银子?”
“一两。”掌柜的打个呵欠,懒懒散散开口。
低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几个铜板,尧安默默决定去找一个破败的寺庙露宿。
她转身离开,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串甜糕,一边慢吞吞地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四下走动。
本也是有些人见她生得好想上前搭讪的,奈何一看到她身上的那一柄佩剑,便晓得她乃江湖中人,非是寻常的,便掐了念头。
尧安正四下看着,忽而听得一声大喊——
“小贼哪里跑!”
她下意识侧眸看去,只见一个小贼,抱着一个包裹,急急忙忙穿过街道,跑得极快。
而他身后,有一群衙役在那里穷追紧赶。
要命呢,连衙门的包袱也敢偷,胆子真大。
尧安抽了抽嘴角,正要暗中拍出一掌叫那小贼摔倒。
彼时,一道翩然红影从天而降,落在小贼身前,只是一下便将他打晕过去了。
那红影赤足散发,一副容貌妖孽绝世,唇畔微微勾起一缕笑色,仿若三月桃花倾世绽放。这般好看的公子哥儿,那相貌是她最最熟悉的。
“啪嗒——”
手中甜糕落在了地上。
尧安怔怔地看着那被一众衙役围在一起,作揖感谢的红衣公子哥儿。
“师傅……”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察觉到这一抹视线,羌棣抬眸浅浅望过来,唇畔笑意不减反增。
隔着人山人海,尧安看到羌棣轻启双唇,说了一句话。
小尧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一处简陋的客栈内。
洛歌一行人正在饮茶,看到羌棣带着尧安回来,便会意地彼此面面一看,而后招呼着二人过来吃茶。
“尧安的剑法学得如何了?”捻起茶盏,拨弄了一下茶盖子,洛歌问道。
“姐姐教尧尧的剑法,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尧安听到洛歌问起自己,不由得骄傲地昂起了下巴来。
她这两年来,一边游历一边修习剑法。
那一本尧安剑法,她早已熟记于心,使得如同行云流水呢。
“小阿离也是修行剑法的,过会儿得空,你二人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