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辞被一众影卫迎回临祧城,听闻这消息的时候,不由得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轩辕云景送她离去的原因了。
他是怕……自己会受伤啊。
进入东宫时,云辞心头五味杂陈,放开轩辕瑾,叫奶妈看觑着。她兀自一人走向轩辕云景的院落,远远地看到长廊下那一道尊贵淡漠的身影,云辞不自觉顿住了脚步。
当年的公子,远没有这般的气度——他就像是一匹生在草原的马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所以身上沾染着的,也是那逍遥洒脱的气质。
今生的殿下,因为身在皇族的缘故,那骨子里的尊贵与威严,在这一些许的年岁里,不知不觉便将之浸染了呢。
“回来了?”放下书卷,轩辕云景抬眸看过来,稚嫩的眉间褪去一份淡漠,揉搓进一缕温柔。
“殿下。”云辞盈盈一拜。
“日后,我会护着阿辞,不会让你受苦的。”轩辕云景浅浅勾唇。
云辞心头一动,悄然垂下眼睫。
殿下……这一世,奴家并不是想要殿下护着奴家。
奴家……也想要守护殿下啊。
且说回洛歌和祁酒。
他们在湮灭大陆游玩了一阵,于三月下旬二日准备作别龙不离还有婺秋,启程准备前去玄火大陆,观望水泽空和花霓裳的大婚。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送君亭内,四人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当然,除了祁酒饮茶之外。
“洛姐姐,且等我处理好族中事务,我便同婺姐姐一起,来寻洛姐姐。”龙不离看着面前一身墨衣的少女,眉间多了一分不舍。
近些日子大长老将族中的事务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尽数给了他。
他虽不明大长老这番举动是为何意,却仍是接下,在龙夜祁的帮助下,尽自己所能去处理事情。
“且莫急着。小阿离好不容易得了龙氏一族举族上下的信任与支持,自然是要好生待些时候的。更何况,阿婺陪着小阿离,小阿离有何不足?”洛歌扫了一眼旁头耳根红起来的婺秋,眼角多了一抹笑意。
龙不离有些尴尬地微微低下头去。
洛姐姐貌似是误会了什么……
“好了,该启程了。今日送君亭一别,他日再见,便是玄火大陆了。”洛歌喝尽杯中酒,起身揉了揉龙不离的头,“凡事莫要怕。”
龙不离颔首。
他知道洛歌是在教导自己甚么。
如今他已经跨出了那一道阴霾,再有神农鼎加持,就算遇到再多艰险,他也要迎难而上,断不会有一份惧怕之色的。
目送祁酒和洛歌二人离去之后,龙不离便同婺秋转身,回了不远处的金陵城。
洛歌二人一路徒步而行,因着暗中使了移步幻影,是以不多时便走出了百里之外。
昂首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入鼻尽是花草芬芳,洛歌心情颇为舒爽。
“苏苏,可是要歇着?”祁酒见她顿住脚步,便也顿下脚步,侧眸看了过去。
“也好。左右到就近的码头,还有些时日。”洛歌颔首。
于是二人寻了一块干净的地儿,随意盘膝坐下。
大抵是龙不离拿出了龙氏一族珍藏多年的美酒的缘故吧,洛歌觉着自己的手脚似乎有点不听使唤。
她干脆靠在了祁酒的肩上,轻轻戳了戳他的袖袍:“阿酒,我想听琴。”
“好。”祁酒失笑一声,从背上取下长琴来,便十指抚了上去。
“铮铮——”
嘹亮琴音回响在耳畔,洛歌初时听得极其认真,只不多时便因着倦意袭来,而往旁头一歪,睡了过去。
祁酒见状,忙停下抚琴,祭出一件斗篷。他将洛歌的身子往上带了带,而后将斗篷放在下面垫着,小心翼翼擦去了脸颊上沾染到的灰尘,而后便任由她睡去了。
“铮——”
一指滑出,琴音蔓延四方,一道结界顿时布下。
祁酒将长琴背起,闭目打坐起来。
清风徐徐而来,如此这般过去不知多久,太阳西沉,迟暮而落。
阿离拿来的酒,闻着便似乎是百年陈酿了。苏苏那般豪饮,这样一睡不过好些时候,是不会醒过来的。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洛歌脸颊的轮廓,忽而顿住。
“出来。”收回手,祁酒淡然抬眸,浅浅看着前方。
只听得咔嚓一道声响,那结界被无名力量化散,而后一道熟悉而恐怖的灵魂威压倾巢而来。
祁酒心头一惊,起身扭头就要离开。
忽而想起洛歌,转头看去,却发现洛歌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一身白衣,容貌俊美的公子哥儿。
此人不是姬云墨,又是何者呢?
此时此刻,姬云墨正一手轻轻摩挲着洛歌的下巴,一手祭出一粒丹药,放在手掌心里把玩。
“放开她。”祁酒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放开她?”姬云墨微微一笑,抬眸仰视祁酒,却没有一份的卑微之气,“传闻中素来无情无欲的幽界少主,竟然会说放开她?”
“若你伤她,我便将你打成齑粉。”祁酒取下长琴,一手斜抱,面色又冷了几分,再不见温润。
姬云墨哦了一声,不为所动,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一般。
祁酒抿唇,正要挥动琴弦,忽然看到姬云墨身后落下一个,一身青衣的公子哥儿。这公子哥儿容貌邪肆,可不便是羌白么?
“他手里的丹药,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羌白不疾不徐地微微挑唇一笑,“若是想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