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洛歌,在拉着婺秋离去之后,便感受到了地面的一阵颤抖。
而后,又是一道凌厉的劲风刮了过来。
“洛洛,方才你说,这里将有战事,可是真的?”婺秋面上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不会有错。”洛歌缓缓抬眸,透过斗笠轻纱看着远方的漫天黄沙,眉宇间的沉色一点也不比前者少,“阿婺,你听地面。”
婺秋闻言,立即蹲下身子,而后便感受到了那黄土的颤动。
“洛洛,这是——”婺秋有些怔。
“敌国联盟,这一次派遣过来的,可是十万大军呢。”洛歌缓缓开口。
“那……南唐边境有多少守兵?”婺秋意识到事态严重,下意识问道。
“不足五万。”洛歌快速凭空写了一道符箓,而后将之化作光泽贴在知白的眉心。
她伸手抚了抚后者的头,而后轻声叮嘱道,“去把符箓给小阿离,叫他用神农鼎炼制丹药,而后派遣边疆的龙氏一族弟子,连同萧氏一族以及姬氏一族,抵抗敌军入侵。”
知白听懂地点点头,扇动羽翼离了开去。
而后洛歌跨出一步,施展移步幻影朝着震动的方向走了过去。
婺秋见洛歌转瞬便不见了身影,立刻跟了上去。
南唐边境,军营。
只道是大漠孤烟,旌旗飘飘。
那一堆又一堆的篝火映照在没有光泽的黄昏之下,亮如白昼。
一众将士围聚篝火,大口吃酒,大口吃肉,肆意言谈,好不畅快!
“诶你说,我等几时方能归家?”有人喝到了兴头上,忍不住解下头盔甲胄,以缓解烈酒带来的热气。
“大抵今儿年末罢,便有新一轮的过来换岗了。”坐在他旁边的士兵见状,也随手丢了握着的长戟。
“说是守边疆,无非是换个地儿吃酒吃肉罢了。”
“虽有战事,却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是啊,看看我如今的南唐,这般国力,岂是那等小国所能攻占的!”
“今儿照旧,不醉不休啊!”
“来来来!”
“……”“……”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不知是谁唱起了古老的战歌,那豪迈激昂的气氛一下子被渲染了开去。一众将士们齐齐引吭高歌,唱得面红耳赤的。
在他们唱得最是兴高采烈,险些便要手舞足蹈的时候,那天边泛起了不一样的色泽来。
“诶你们看,那可是星落?”不知是谁咦了一声,指着只剩一些光线的天空高喊。
众人俱是醉意熏熏地抬眸望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一颗又一颗火红色的光球从天际飞来,咻咻过去,煞是好看。
大漠看星落,那可是独到的风景哩。
“你们可有觉着,这星落越发的近了?”不知又是谁说了一句。
众将士眯着眼睛细细看过去,顿时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那哪里是星落呀,那分明便是投石车放出来的火球啊!
“轰!”
巨响从地表蔓延,那火球砸了下来,只是一瞬便蔓延开来,将整个营帐都给烧起来了。
火球极大,火焰迅猛,刹那便有士兵死在了火焰之中,当然也有重伤的。
一时间,南唐军队未闻敌军,而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敌军来犯,整装出战!”喝酒最少的几个将军率先反应过来,忙拉着他们身旁的士兵们匆匆起身,整理戎装。
“报!将军,我军粮草被烧!”有小兵仓皇跑过来哀喊一声。
“诸将士听令,随本将军迎战,捍卫我南唐边疆!”将军们红了眼,拔剑举天,大喝一声,率先骑马离开军营。
战鼓响起,号角长鸣!
幸存下来的南唐将士纷纷醒了酒,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甲胄,戴上头盔,握紧兵器随着将军冲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战场,看到对面一片火光冲天时,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
这阵仗,怎么也得有十万大军罢。
再看他们,便是方才,便已经损失了近一万人了。这会儿剩下来的,也只有四万不到。
若是拼尽全力背水一战的话,尚且还可拖住。
为了家国安康,为了妻儿子女,拼一把!
一念及此,一众将士们纷纷在号角声的鼓舞下,纵马迎身而上。
“杀——”
“杀——”
“杀——”
马儿如离弦之箭,快速凶猛地冲入敌军阵营之中,随着主人挥刀斩落敌军头颅,而仰天嘶鸣。
不知是谁大声令下放箭,后边的将士们搭弓拉箭,漫天箭雨夹杂着灵力射了出去,顿时死伤一片。
这是一场冷酷而血腥的战争。
一个又一个人随着刀尖入眼而应声倒地,鲜血蔓延了整片疆场,谁也分不清楚那是马儿的,还是敌军的,还是自己的同伙的。
他们个个都杀红了眼,几乎拿出了以一敌十,以一敌百的力量去打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
可是天不由人,更何况是风起云涌的沙场。
当五万人马,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时,不知是谁又吹起了号角。
号角声仍然豪迈激昂,却在这时沾染上了悲凉与无奈。
西风猎猎而来,一个将军身中数箭,却是紧紧握着一杆旌旗。旌旗飘荡,在火光之中显得格外鲜红。
这是染了鲜血的旌旗,这是他们南唐将士,誓死都要守卫的骄傲与尊严。
“战——”那将军缓缓咬紧牙关,目眦欲裂地看着前方逼近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