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那刺客咬紧压端,咬碎了毒药自戕,也不愿暴露主子的姓名。
至此,宋连城赶紧传音入密,喊了影卫过来收拾残局,而后看着从假山上跳下来的洛歌,悄然问道:“洛姑娘,你可知要害你的乃是何者?”
“我徒儿乃是先太子唯一的后裔,公子以为,谁想害我?”洛歌收起长剑,红眸变回墨色。她看着宋连城,缓缓挑眉。
宋连城缄默。
饶是他再愚笨,经洛歌这么一提醒,他也给晓得了。
是当朝天授帝唯一的皇子,安王爷。
他打个哈哈,咧嘴一笑:“洛姑娘,今儿是我招待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我等不日便要启程去临祧了。这几日,洛歌承蒙宋公子照看。”洛歌对着洛歌抱拳作揖,而后勾唇一笑,“公子还是想想,城主回来后看到你把他的酒拆了,你该如何应对罢。”
闻言,宋连城顿时面色一跨。
给忘了,老爹回来又得请他吃一顿竹板子了。
却说轩辕云安,此时正和雪无尘在茶楼里品茶作诗,好不文雅。
彼时,一个影卫从窗头跃了进来,对着轩辕云安作揖一拜。而后走到他身前,递过一张小条子。
眼皮子抖了抖,轩辕云安心头隐隐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那条子只看了一眼,那本是平和的面色瞬时沉了下去。
将条子紧紧攥在手掌心,少少用力将之捏成了齑粉,轩辕云安迅速起身,冷冷开口:“马上备车,回临祧。”
“喏。”那影卫应了一声,立刻退下去了。
雪无尘见轩辕云安面色这么难看,下意识问道:“可是安王爷他——”又做幺蛾子了?
“除了我父王,能让我头疼至此的,还能有谁?”轩辕云安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安王爷指使刺客刺杀洛歌一事尽数告知。
雪无尘听罢,缄默一瞬后轻启双唇:“若殿下知道了的话,祖父和皇上必定也已经晓得了。”
“他就不能给小爷我省点心么?明明没那个脑子,一日到晚非得整些幺蛾子把自己埋了才罢休!”轩辕云安心头烦躁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楼亲自督促影卫寻马车去了。
雪无尘默默跟了上去。
摊上这样的爹,委实很无奈。
于是洛歌一行人,轩辕云安一行人俱是踏上了前去临祧的路。
十月中旬三日,众人遥遥地看到了那宏伟壮观的一座古城。古城傍山而立,又有护城河环绕,城门口的两队士兵整整齐齐站立,目光严谨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每个过客。
那青石城墙只是这般看着,便叫人觉着有好些年头了。城门口的那只石制龙头,更是将轩辕皇族的天子威严给描绘了进去。
轩辕云景远远看着,直觉心头澎湃。
这里,便是他诞世的地方,临祧呢。
洛歌伸手揉揉他的头,微微一笑:“走罢。”便牵着祁酒的手,率先朝那两队士兵走过去了。
祁灼和离螭也跟着走过去,再而后便是龙不离和洛天,还有婺秋水泽空四人。
云辞站在轩辕云景身旁,见他还愣着,便小声道:“公子,怎地不走了?”
“走罢。”轩辕云景缓缓迈步,朝着临祧西城门口走了过去。
轩辕云安匆匆入了宫,听影卫传来的消息说安王爷被关了禁闭,并不曾有性命之忧,适才松了口气。
于是面上又挂起了那纨绔子弟的笑容,慢慢悠悠朝着御书房走过去。
天授帝正在批阅奏折,总管李公公提着拂尘,迈小步进来,低头作揖,在他耳畔私语一句。
“景贤回来了?传他进来罢。”天授帝挑眉,缓缓放下手中奏折。
轩辕云安得召入,对着天授帝俯首作揖一拜,纨绔的笑面上含着一丝恭敬:“孙儿见过皇爷爷。”
“好了,少装了。你父王不晓得你品性,朕还不晓得么?”天授帝瞥了他一眼,眼角却是含起一抹笑意,“这么快便想着回来了?”
“实不相瞒,孙儿此次回来,是想为父王求情的。父王犯下如此多的弥天大错,是皇爷爷宅心仁厚,选择了原谅。”轩辕云安咧嘴一笑,再度俯首作揖。
一听有人提起了安王爷,天授帝的眸子便暗了暗。
轩辕云安从前者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失望和无奈。
他的心底缓缓一动。
父王如今是皇爷爷唯一的子辈,他本应该享尽荣华富贵的。可是他的那颗心啊,永远永远都惦记着本便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是以,皇爷爷才会对父王失望至此了。
“皇爷爷,轩辕云景来临祧了,是和孙儿同一日到的。”知道天授帝不想再聊关于安王爷的事儿,便岔开了话题。
果然,在听到轩辕云景这四字之后,天授帝眼角的郁郁之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景竟然已经到临祧了呢。
“景贤,你过来。”天授帝沉吟片刻,对着轩辕云安招了招手。
轩辕云安隐隐晓得天授帝的心思,依言过去。
天授帝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给轩辕云安,声音温和:“你代朕传召,叫临祧的禁卫军去迎接朕之孙儿阿景入宫。”
若是细听的话,定可以听得到他压抑着的激动。
轩辕云安接过玉佩,俯首作揖缓缓退了出去。
皇爷爷确是应该激动的。
毕竟,能够与那个臭小子团聚,可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啊。
十月中旬四日,寅时。
天际的朝霞绚烂明亮,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