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一道覆满磁性的声音从二人旁头传来。
众人望去,见水泽空随意坐在屋檐之上,一边啃着一个包子,一边同他们打招呼。
将手里的肉包吃罢,水泽空拍拍手站起来,纵身跃到洛歌身侧,漫不经心地打量起那两个影卫来。
作为那小殿下的影卫,这修为俱是已经到了地阶之境的。
“洛姑娘,可是能走了?”方才敲门的那男子又问道。
“自是可以。”洛歌微微一笑。
于是众人便悄然离开了客栈,直直奔着北城门偏郊去了。
到那时,见宋连城和轩辕云安都在,众人也不惊不怪。
这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人家,他们面前这一户篱笆小院瞧上去甚是安谧。只是安静过了头,是以有些诡异。
不知为何,透过前头的人看到这篱笆小院时,龙不离心头隐隐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缓缓瑟缩了一下。
旁头忽而有人握住了他的手,并给他一阵温暖。
龙不离侧头望过去,见是洛歌,不由一怔。
洛姐姐——
“不要怕,姐姐陪着你。”她目视前方,传音入密道。
心头暖了暖,龙不离颔首应下。
洛歌松开他的手,朝前一步跨出,对着宋连城和轩辕云安抱拳作揖:“二位公子。”
“洛姑娘无须多礼。”宋连城赶忙摆手。
轩辕云安瞥了一眼那两个影卫后面的龙不离和水泽空,而后看了看洛歌,伸手往后头指着:“第一起案子,便是在这里发生的。”
案子?
龙不离和水泽空同时一愣。
却又迅速回神,保持缄默,跟着洛歌几人入内查勘。
刚一进去,众人便闻到一股陈旧的血腥之味。
见到床头那一摊恐怖的褐色血液,龙不离第一反应便是闭起了眼睛。
“瞧这样子,这案子有些时候了。第一个报案的,是甚么人?”洛歌看了看那凝固的血液,心头为逝去的姑娘叹惋一声。
“是她的祖母。”轩辕云安目光微微一动,娓娓道来,“她年事已高,做不得早膳,素来都是这姑娘做的。那日她早晨起来,不见早膳,亦不见姑娘。”
于是进屋一看,看到她家姑娘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头颅。
那般模样,俨然是还在酣睡时,被人割去了脑袋的。
那老人登时便被吓得不轻,赶忙跑去衙门报了官。只是因着惊吓过度,又思念她的孙女,没几日便也去了。
“衙门垫了钱下葬了那老婆婆,那姑娘的尸首则是用了秘法保存在衙门里头。”宋连城见轩辕云安不讲了,便接着他的话开口。
至此,龙不离和水泽空才晓得了洛歌带他二人此行的目的。
这案子,乃是无头女尸案。
是和当年,甚是类似的案子。
龙不离瞬间睁眼,眼中盛满了惊慌与无措。
而水泽空则是眯眯眼,抿抿唇。而后敛起眉宇间的云淡风轻,开始认认真真看起现场来。
“臭小子,你不会害怕了罢?”看到龙不离的异样,轩辕云安挑眉。
众人俱是望过去,龙不离顿时耳根子一烫。
那清冷的面上,缓缓凝聚出一抹红晕来。
“才,才没有。”感受到洛歌勉励地眼神,龙不离迅速镇定,压下心头恐惧,摇摇头。
“若怕了,便回去罢。”轩辕云安又好心提醒,“这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抓住,虽然杀的都是女子,但若是瞧上你了,小爷我可不会向龙氏一族赔罪。”
原来,他早便认出了龙不离。
“这凶手乃是通天教教子,只杀女子是因为那厮。至于割下头颅,想来是为了某种祭祀仪式所需的。”洛歌缓缓开口,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去第二个案发现场罢。”
轩辕云安晓得洛歌是想叫龙不离不那么难堪,便也不再多言,令宋连城和影卫带路,离了开去。
洛歌是走在最后头的。
临去前,她回头看了看那满是鲜血脏污的床。
目光里一道精光亮起,却又迅速泯灭,而后扭头跟了上去。
众人小行片刻,在不远处的一户茅草房前落了脚。
“这第二起案子,便是这里。”宋连城轻叹一口气,娓娓道。
原来,这姑娘当时是为出门远行的夫君饯行,丑时才一个人从外归来。
说到此,宋连城伸手指了指那门口的一滩早已凝固的血:“当时发现尸首的,是一个打更的。”
衙门里的人给了打更的银子,唤他莫声张出去,避免引起恐慌。
洛歌颔首,看到那血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往前走一步,忽而面色一变,拉着龙不离猛地朝后退去。
水泽空亦是面色动了动,朝后退开一大步。
在众人还有些疑惑时,忽而察觉一道劲风从前方袭来。回头看去,只见两枚飞镖从半空飞来,直直地刺进了那最前头,两个影卫的胸腔。
他们还不曾反应过来,便硬生生化作一摊齑粉,绝了气息。
想起昨日洛歌所言的水泽空:“……”
这臭丫头真的是到哪里,哪里就有危险么?
此时,洛歌亦是想起了昨儿祁酒对自己的叮嘱。
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想来阿酒是从某些原因,学会了推演之术罢。
不过,这时候可不能够分心呢。因为——
洛歌缓缓抬头,看向茅草房上头,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
她缓缓眯起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