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众目睽睽之下的。”水泽空看得酸津津,忍不住砸吧一声。
“入大堂,纳礼聚财!”苏长安再度一喊。
他伸手祭出一个厚重的木盒子,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苏长安缓缓打开,里头露出一青一紫两柄长剑来。
“青者名曰青霜剑,紫者名曰紫电剑,二者俱是上古的名剑。今日子哲将这两柄长剑赠与你夫妻二人,祝你们如这一双剑一般,生生世世相守不分离!”苏长安缓缓一笑。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二柄长剑,可都是紫阶七品,威力一点都不会逊色于上古灵器的宝剑呐。
且苏长安一出手便是这般大手笔,不便是间接印证了他在紫元门颇为得宠的传言了么。
一念及此,围观的各路群雄俱是送上了准备已久的珍贵礼品。
唤福伯随着小厮收了他人的礼,苏紫御适才接过苏长安手中的木盒子,作揖一拜:“多谢前辈。”
“今日你大婚,可须得多喝些。日后娶了云姑娘进门,定要好生对待,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苏长安温和一笑,以兄长姿态叮嘱。
“允琤谨记。”苏紫御亦是微微一笑。
“少主,外头来了位白衣姑娘,托属下送了这段红绳儿过来。”这时,走来一个小厮,俯首作揖后,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段红绳子。
有人瞧这绳子散着奇光,不免眼熟:“这似是红线?”
“你们瞧天上!”
不知谁大喊一声,众人俱是昂首看了过去。
只见一白衣女子脚踏祥云,身怀神灵之威压,乘风潇洒而去。所过之处,俱生奇光。
“那不会是——”水泽空怔了怔。
“那是折尧帝神!”苏长安的眼里,缓缓泻出一抹激动之色。
他在时,偶然看到一幅画卷,画卷里是当今世上的诸多仙灵,其中便有这叫人无法忘记的白色背影。
那时当今世上,唯一一个明面上,尚还存在着的,掌管蛮荒与九界情缘的神灵,折尧神上!
“折尧神上为苏少主和云姑娘亲自送红线牵缘,这二人必定福泽深厚啊!”“且不说别的,单这姻缘,定是极好的!”“我这一辈子,头一次看到活神仙呐!”“……”“……”
众人七嘴八舌地惊异,却不忘这里乃是苏氏一族的地盘,倒也没怎般造次。
“多谢神上造访,小子来日必定为神上焚香添雾!”苏紫御将红线纳入灵虚界,对着岑禾离去的背影俯首作揖一拜。
“吉时到,迎祠堂,新人拜堂!”苏长安见礼品收得差不多了,便高声一喊。
众人吆喝着,簇拥着二人踩着红地毯子走向那红灯高挂的祠堂。
洛歌与祁酒坐在祠堂后头阁子二层的凉亭里,静静观望着祠堂里的热闹与喧嚣。
彼时,他二人身旁忽而出现了一道白影。那厮不做他者,正是前去送了红绳被众人膜拜的岑禾。
“不是走了么?”洛歌侧头,挑眉一问。
“你晓得那是幻影。”岑禾淡淡开口。
大抵是这楼台较高,吹来的风儿有些凉,洛歌扣紧祁酒的手,依偎着些,唇畔牵起打趣的笑意来:“素闻你不喜凡尘事,怎生今儿来凑了热闹?”
岑禾抱胸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他曾是你神族的子民,且和昔年的你关系还不错。若非如此,你当我是闲着吃饱了撑的么?你当我养的那些涂山狐妖,都是混混日子的么?”
“这是你的分身罢。”洛歌伸手戳了戳岑禾,发觉一丝波动,便如是问道。
“嗯。”岑禾颔首,望着洛歌这被黑纱遮掩住的面颊,听着她稚嫩的声音,银灰色的眸子里担忧缓缓涌出来,“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阿禾是怕我还没有成长起来,便树大招风,惹了仇家,联合先前的仇家一同将我扼杀在摇篮里么?”洛歌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只知,那五毒门因着上官一诺的缘故,和我算是结下了梁子。”
那日从那劳什子长老的眼里,她便隐隐能猜到一些,日后见着五毒门的子弟,怕是要讨不得好果子吃的。
岑禾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贯清冷的声音难得缓和下来:“我担忧的并非此事。近日那异界里的家伙感受到了你的飞速成长,便起了警惕之心。大抵是不会再纵容你这般恣意了,苏苏,这些日子行事莫高调了。”
她晓得前些日子洛歌遭遇了刺客。
她晓得那刺客正是那厮派过来的。
是以,她才担忧如今羽翼尚未丰满的苏苏,极有可能会因树大招风,被人联手抹杀在摇篮之中。
“我知道了,多谢阿禾的提醒。”洛歌缓缓敛起眉间的不在意,认真看着她。
“好,我便也不多言了。苏苏,我还是那句话——不论你将要踏上的那条路多么艰险,风里雨里,我们陪你。”岑禾勉励地看着洛歌,又看向祁酒,似想起什么又叮嘱道,
“还有,你二人的缘一直是我一人在牵,从不假他人之手。日后若是有人冒名,你大可将之抹杀。”
洛歌的神色微微一凛。
莫不成,会有人冒充阿禾,出现到她身边?
“大抵便如你所想。”岑禾颔首,身形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苏苏,快些成长,快些唤醒那些沉睡在凡界的神族之灵罢。”
言罢,便化作了荧光随风散去。
洛歌目光幽幽。
“阿酒,你有没有觉着,今日的阿禾有些怪?”洛歌侧头,看着身旁的紫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