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不离晓得东城出了事儿,却是遵了洛歌所言,在酒楼等了许久。
当空气中弥散开一阵熟悉的灵魂波动时,他的眉心微微一动,起身推开房门,便看到这样一幕——
那个缓缓而来的紫衣公子,他满身都是湿嗒嗒的。他的眉眼极其清冷,再无了昔日的温润淡漠。他抱着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少女,少女也被淋得不像样子。而那垂下来的手,似乎在隐隐暗示着她不秒的身子状况。
“云凡兄,洛姐姐她怎么了?”回神过来后,龙不离少少作揖,心头涌起一股担忧。
“灵力耗竭。”祁酒简单地落下一句话,便带着洛歌毁了她的房内,以灵力带上了门。
龙不离呆了呆。
灵力耗竭——
祁酒施法封上了房门之后,将洛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以火灵力为她烘干身子,而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摘下斗笠,再为她脱了鞋。
盖上被褥,祁酒坐到床畔,清冷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
他静静看着沉睡过去的少女,伸手抚了抚她的左半边脸颊,柔和的目光里溢出一抹洛歌看不到的同情与心疼。
“傻苏苏啊,一点,都不疼么?”祁酒轻喃。
“臭凤凰……”洛歌缓缓皱紧眉头。
“凤凰在呢。”祁酒眉眼一弯,伸手抚平她的眉宇,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将那斗笠烘干后为她小心翼翼地戴上,“你答应阿酒的事啊,你怎么又食言了呢——哎罢了,罢了,你总归是爱食言的。”
他起身离去前,深。
“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从生至死。”
这一句话,他轻轻喃着,不知是对谁说的。似是洛歌,似是他者。
这边,众人顺着祁酒所指,很快便寻到了被洛歌束缚着的,动弹不得的徐贞。
徐贞气急之下,大声吼叫起来:“臭洛歌,待小爷我出去,必将你碎尸万段!”
洛天登时便冷了脸色,暗中挥出一掌,直接地打晕了徐贞。
也在这时候,大宗门世家的子弟们纷纷认了出来,这厮的着装打扮,俨然便是邪教阐教的行头。
于是乎,长安城城主杜清元一家三百口,在一夜之间被一阐教教子纵火灭了满门,大火被洛歌所终结的一事,于当晚便传遍了整个东秦。
感慨洛歌侠客心肠的同时,东秦百姓也愤怒起来,纷纷投了状子,状告那纵火犯徐贞,意图叫他秋后处决,以还杜清元一家之冤屈,以谢民愤!
天授帝晓得此事非同小可,便问了杜清元之意。
杜清元醒来后晓得自家被灭了门,心痛交加之下,自是希望徐贞被处死才是最好的。可他也晓得徐贞身为阐教教子,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灭他满门。
便提上衙门,亲自审讯起来。
翌日午时,洛歌醒来后,便是听到了这些个消息。
“徐贞一字不言,还出口挑衅若非是藤蔓缠身,只怕此时是要冲上去连着杜城主一并给杀掉的。那杜城主当时的面色啊,铁青铁青的。”婺秋给洛歌端来清粥的时候,提及今早提审时杜清元的表情,忍不住啧啧一叹。
“他性子倔,哪怕是重刑缠身也不会吐出一句真话的。”洛歌摇摇头,“多谢阿婺,我吃些茶水便好了。”
“你这里的茶水都冷了,我去唤云华姐姐来给你沏一壶热茶。”婺秋颔首,端着粥走了出去。
听闻洛歌醒来,众人俱是走到洛歌房门口,一番探望。
“苏苏可还难受么?”祁酒坐到洛歌床前,为她把了把脉,发觉比昨儿好了许多,却仍是虚弱的紧,那温润淡漠的眉眼顿时皱了皱。
“昨儿用了水灵珠,过些日子便好了。对了,云姑娘寻到了么?”洛歌忽而问。
“还没有,骛山君的影卫都在那火中丧了命。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今早也没了气儿。大火灭了之后,他便亲自进了城主府废墟,带着影卫和下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仍不见箬衣姑娘的影子。他的面色,可是丝毫不比城主那般难看。”水泽空想着苏紫御寻了一夜,面色沉如墨的模样,不禁抖了抖身子。
那个温润随和的人啊,这时大抵是真的动怒了罢。
没办法,谁让有人动了他最心爱的姑娘呢。
“去告诉他,箬衣姑娘被趁火打劫,闯入城中的山匪掳走了。他们想要用箬衣姑娘来向苏氏一族和云氏一族索取大量钱财以及修真资源。快去,若不然,箬衣姑娘要出危险的。”洛歌说到此处,因着口气快了些,一时间喘不过来,头又有些晕眩。
她本来是想早些告诉苏紫御的,可昨儿只顾着抓那纵火贼,一时间她竟是分神,将这茬儿给忘了。
祁酒扶住她的手,为她灌输了些木灵力,待她回复过来后,才悄然松开手。
听闻此言,水泽空反应过来后,晓得洛歌是算卦算出来的,便匆匆离了开去。
“师傅,这是曾皇祖伯伯与阿景的丹药,可助人回复灵力的。”轩辕云景作揖上前,将手中一个瓷瓶儿放到那屋中央的桌案上。
“洛姐姐,这是我炼制的回元丹,可助姐姐早些回复灵力。”龙不离作揖上前,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桌案上。
“姐姐,这是回复灵力的药材,可温养灵魂的,且小心着些身子。”洛天亦是作揖上前,将一些稀罕的药草放到了桌案上。
众人见状,纷纷拿了些药材丹药出来,以表微薄心意。
“阿酒留下,你们都去修炼罢。一日之短犹如逝水,不复回。岁月不可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