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楚一天倒是无所谓,心头隐隐期待洛歌即将展露出来的招式。
洛歌双手合十,闭眼吟唱起一道法诀来。
四旁的人听着,只觉着煞是古老陌生,且神秘无比。
“朝暮兮云间纵横,昼夜兮翻马驰骋。扬我剑之浩荡明月,挥我剑之诸神万天!急急如律令,剑来!”洛歌大喝一声,合十的双手瞬间展开。
一道白色的惊雷从掌心浮现,轰轰作鸣着飞到头顶的天空,融进云端之间。
“铮铮铮!”
远处的琴音应了景,在这一刻开始逐渐变了调子,变得沉闷肃杀起来。
“轰!”
天上撕开一道裂口,云层间金光弥漫,一道古老的巨**阵从天而降,缓缓朝着这头压过来。
洛歌落地,伸手握起长剑,微微一笑:“无忧兄,阵法来了,接好咯!”
楚一天看着天上那道法阵逐渐演变出无数道长剑的虚影,带着无尽的威压倾覆过来。他缓缓颤抖起了唇角,眼中弥漫着执着的疯狂与兴奋。
“以吾之名,祭吾之灵,借天地道法,纵火扬天下!急急如律令!”他不做任何犹豫,快速变动手中结印,而后握紧鬼见愁,一举朝天,猛然对准那剑阵!
“铮铮——”
琴音在这一刻步入尾声的**,快慢有致而揪动人心,众人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擂台。
因为他们谁都想知道,这一剑定胜负,究竟是谁胜谁负。
然,众人只见长戟与剑阵相撞时,冒出一道巨大的波动。波动四散开去,恍惚了他们的眼睛。而当他们再度睁眼时,擂台上已经变得风平浪静了。
众人迷茫。
“流清师叔,可是看清了?”苏长安缓缓睨起眼睛,传音入密问道。
“她唬得过小辈,却唬不过老夫。这一道剑阵,亦是同先前那小子一般,借用天地道法,威力强悍,说是剑法,却是更加偏向于阵法。她对阵法之道的领悟与天赋,丝毫不亚于对于剑道的领悟与天赋。子哲,在战过连山山仙前,可曾听闻有洛歌这个丫头的名儿?”流清抚了一把长髯,慈祥的目光里一处一抹深邃。
“不曾。”苏长安皱眉思索一会儿,微微摇头。
“看来,来年初春时,这个丫头要引起四方争夺咯。”流清缓缓笑了起来。
“长老是要将她招入紫元门么?”苏长安猜到了流清的心思,仍旧传音入密问。
流清颔首:“确是如此。不过,去或不去,只在那小丫头一念之间罢了。我等强求不来的。”
“紫元门乃是凡界第一修仙大宗,坐拥诸多珍贵资源,修炼得道还可在宗门帮助指引下飞升为仙。若朝洛姑娘伸出招揽之心的话,洛姑娘必定会答应的,怎会拒绝呢?”苏长安不解。
“子哲,这你便不懂了。老夫我活得久些,看人看得也多。这个小丫头啊,骨子里可藏着一股骄傲呢。能够靠一己之力修炼到如此田地,你觉得她会屈居门下,同那些年轻,亦或老一辈的子弟一同修行在她眼中,看过一遍或者两三遍,便会的剑法秘籍么?”流清缓缓挑眉。
苏长安闻言,心头有些惊讶。
一贯不甚喜欢夸赞他人的流清长老,今儿缘何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如此赞许?洛小姑娘天赋虽好,却也不至于到了如此田地罢?
“子哲啊,这便是老七派你过来的意思。这小丫头有这般多人看着,必是不会贸然答应老夫叫她进紫元门的邀请的。此乃其一;其二,她能自己修炼到如此田地,必是福泽深厚,遇到的机缘多。有了机缘,又怎会再入宗门?还不如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修呢。”流清撸了一把长髯,端起桌上茶盏小抿一口,目光炯炯地看了一眼苏长安,而后看向擂台。
“所以,按师尊的意思是——”
苏长安顿悟,眼前微微一亮,“先按兵不动,暗中探查着洛姑娘。带她出了事情便可出手相助,叫她欠紫元门一个人情。而后再叫子哲朝她邀请,叫她以报恩的名义言正名顺进入紫元门,拜入师尊门下么?”
“如此一般,便打消了她心中的那点关于颜面的顾虑。”流清颔首,微微一笑,“而且,是拜在你的门下,叫她做你的第一代弟子。”
苏长安缄默,默。
听允琤的那些话,按照洛姑娘的心思,她……应当不会加入紫元门吧?
“铮!”
琴音缓缓落入尾声,渐渐消失不见。
台下众人看见二人俱是不动,于是纷纷窃声议论起胜负来。
“诶,动了动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无数道目光齐齐投向擂台。
率先动的是楚一天。
他晃动了一下身子,缓缓握紧手中长戟。长戟撑地,亦撑着他的身子。
楚一天深深地看着抱剑看着自己的洛歌,深深地看着,缄默良久适才收起鬼见愁,抱拳作揖,轻启双唇:“洛小友,在下输了。”
输了?江湖号称武痴的楚无忧输了?
众人迷茫。
“看来,和我想的一样,楚一天他输了。”水泽空摩挲着下巴。
“他的长戟在抵挡上剑阵的那一刻,便代表了无解的输局。”苏紫御颔首,一语道出楚一天输的原因,“洛姑娘的剑阵阵端,是力量凝聚之精华所在。他若突破那道口子,冲到阵法之上,便可破阵。”
“哟?我倒是不知,骛山君何时对阵法这般在行了?”水泽空挑眉。
“没有什么。只是我家曦儿颇爱钻研那些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