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展风落下泪来,摇头一笑,冷冷说道:“如此说来,是我亲手将亲爹送上黄泉?”他瞑目不语,良久后,倏然睁开双眼,望着天外飘荡着的悠悠夜云,怅然悲声道,“真是命运弄人,造化弄人呐!”
庆月在她身旁,思绪纷繁混乱之后,便只剩下无尽悲痛,一面玉靥,如梨花带雨,伤痛溢于言表!
此时,沉郁了好久的月亮似乎突然明亮了,四外云朵也宛如被一只无形的举手向两侧分开异样,整个天地都有着一片清亮之色!
众人并没有分毫真相大白后的愉悦之感,有的只是黯然和无奈!
戴洛上前一步,凝眸望着展风,柔声说道:“展兄,如今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陷害我的事儿我不再追究,此事实是离奇反常,追风前辈和张伯父,他们无论有何等恩怨,但是对你,都只有爱!”
展风闻言,悲从中来,泪水喷涌。
“展捕头,此事你如实禀报给大人,我想大人应会法外施恩!”陈缘义言下之意,便是即便戴洛不再追究他的嫁祸之罪,展风确实杀害了老张头是事实,这条人命无论如何都推不掉,既然杀了人,就必然要得到律法的惩戒!
戴洛点头,在旁称是!
正在此时,倏然间前厅传来一阵嘈杂人声,仿佛有很多人!
片刻后,忽听到一个老者声音传来:“静萍知县何在?”
静萍知县本在抱病,但是听说有贵人驾到,于是抱着病体,便即出来迎接!
“静萍知县方荣参见大人!”知县方荣忙即俯身拜倒。
来人已有些终老之态,正是岳正刚,皇帝的行军一番搜寻后,并未找到皇帝,甚至群山岗都被翻了底朝天,他们没得办法,最终寻至静萍县,结果却听闻此处发生了一件诡异的命案,而且近几日确实有一些外乡人!
岳正刚猜测说不定其中便有明桢皇帝,便即速速前来,岳正刚不顾和那方荣说话,回头一看,正看到人群之中的明桢皇帝!
岳正刚一阵小跑,走到明桢皇帝近前,俯首行礼道:“臣岳正刚救驾来迟,皇上您没事儿吧?”
明桢皇帝淡淡一笑,挥手说道:“岳爱卿平身,朕流落至此,你等得到消息,便即火速赶来,何罪之有?”
此时明桢皇帝的身份曝光,众人均各震惊,戴洛等人虽早已知道,但是却要装作不知!
晴茹演得惟妙惟肖,甚是逼真,嗫嚅哆嗦说道:“你、你是当今皇上?”
“不错!”明桢皇帝回眸,望着晴茹,笑道,“朕便乃当今皇上!”
晴茹忙即扑地跪倒,戴洛等人亦俯首叩拜,众人纷纷如此,山呼万岁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今不在朝堂之上,各位都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平身!”明桢皇帝淡淡一笑。
“谢皇上!”众人依言起身。
“方知县?”明桢皇帝回眸看了看知县方荣。
“下官在!”方荣不过是静萍县的小小知县,何曾看到过圣上的尊容,如今毕恭毕敬,身上的伤痛似乎也早已不见。
“今日你生病抱恙,只不过恐怕还不能休息!”明桢皇帝淡然一笑,说道,“如今这个案子还是要你亲自审理一下!”
“皇上在此,下官怎能担任主审呢?”方荣憨憨一笑,说道,“还是万岁爷御审为好!”
“方大人,不必与朕客套!”明桢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这件案子既发生了你静萍县所辖区域内,你作为父母官,自当审理,至于朕,便作旁听!”
“万岁既如此说,那下官自当领命!”方荣俯身称是。
如今这件案子已然水落石出,方荣听了犯人展风的自述过后,亦是震惊万分!
要知道在帝赤王朝,对于弑父之罪的处罚力度可是相当大的,而展风,确犯了弑父之罪,然而他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施展犯罪的,只不过虽不知情,却又是故意为之!
实在是不好断呐!
方荣回眸望着陪审的明桢皇帝,敬言道:“万岁,这个案件实在特殊,下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审理为妙,还望您指点一二!”
“弑父之罪虽已成立,但是念起人生无奈,更属未知,便不取之性命了!”明桢皇帝回眸望着同在台下跪着的庆月,微微一笑,说道,“二人各有所长,理应终其余生,报效朝廷,这样吧!”
“展风你作为兄长,要好好照顾你的妹妹,你习得一身武艺,更要思忧家国之事,如此便算是将功赎罪吧!”
明桢皇帝忽想起来,老张头身上,牵扯到了宫廷之中的一场纷乱,细细追问之下,方知那场纷乱本身便是皇室纷争,只不过凑巧将老张头牵扯其中!
明桢皇帝沉思片刻,朗声说道:“展风,令尊故事隐情我已了解,他并非叛徒,更非反贼,朕特准其风光入葬,赐予济世救人的亲书匾额!”
“至于追风,曾经为朝廷效力,付出犬马之劳,偶虽为恶,但本性不坏,便亦为其竖碑!”
“方大人,朕判决如此,你意下如何?”明桢皇帝微微一笑。
“吾皇仁爱智慧,下官万不能及,实在是妙哉!”方荣赞叹道。
“既是如此,便结案吧!”明桢笑。
“是!”话音落定,方荣回眸,肃穆说道,“展风虽杀人弑父,但事出有因,实属不知,背后隐情无不令人动容感慨,与其一杀了之,不如将功赎罪,报效朝廷!”
“本官宣判,展风仍司捕快一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