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江舫被外面的惨叫声惊醒。
“冬儿——”
这是大哥江川的声音?他在喊嫂子?
想到那歹毒的恶女人,江舫忽然心生凉意——昨晚的事是真实还是梦境?
看了看四周,仍躺在脏兮兮的猪圈,大屁股母猪依旧不知疲倦般拉屎,而凶神恶煞的季少梅却不见踪影。
“看来只是一场梦。”江舫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刚穿越,身体不适应这里的气压环境,做噩梦很正常。”
“冬儿!!!”
那边的屋子里又传来江川撕心裂肺的呼喊。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恶女人嫌弃江川床上不给力,留一封信搞离家出走?江舫心中好奇,揉着眼睛走了过去,见屋里人满为患,便趴在窗户上顺着窗缝往里看。
草!
等看清屋里景象后,
即使是大白天,江舫仍浑身冰冷!
那个恶女人,自己的嫂子,穿着大红嫁衣,坐在床上,勃颈上血红刺眼——和之前三名死者一样,她也被摘了脑袋!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脖子上插着长草坡特有的水咸草。
“这是怎么回事?”江舫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忽然就死了?她昨晚遇到了什么?”
屋子里除了嫂子和江川,还有许多临近村民,经过前三次的惊吓和冲击,他们对床上的尸体已能做到相对冷静,此刻都围在江川的身边搀扶安慰。
“冬儿!我的冬儿啊!我要早知道你有这一遭,昨晚说什么我都不会打你啊!”
江川坐在地上,懊恼地抓着脑袋呜咽着,不停地叫着媳妇的名字,手里的喜帕很是刺眼。
“江川,人已经死了,你再难受也不能让她起死回生。”族长叹气,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两个人:“把人先抬出去。”
“不行!”江川像是受伤的野兽,原地蹿起推开村民,情绪激动喊道:“不行!谁也不能带走冬儿!我要给冬儿入棺下葬的!”
“江川,你别这样。”族长生有两道横眉,现在两道横眉挤在了一起:“这是咱这里的规矩!横死的人都必须拉去死人岗祭血旗!不准入葬在村冢里,谁也不能例外!否则这阴戾之气会祸害村里的,你担当得起吗?!”
听族长这么说,江川顿时泄了气。
人是死的,规矩也是死的,而族长所说的规矩是小蛮村坚守了几百年的组训:如果是自然死亡,就可置办棺材入村冢,得家人祭拜;但如果是横死的,比如斗殴致死,无端枉死,就得扔入画了禁区的死人岗,受天地所腐化,自生自灭。
“不,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江川涕泪横流:“我想把冬儿埋在村里,我想等我死后和冬儿埋在一起,族长,你不能把冬儿赶出去啊。”
见他哭的伤心,站在族长身后的村民,有几个不忍地侧过脸去。
“江川,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是规矩,规矩不能变。”族长轻声道:“放手吧,让她也能睡个好觉。”
“等等!”
江川打一激灵,像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江舫身边,抓着他肩膀着急问道:“江舫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说她怎么忽然就死了?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还是你看到什么了?你告诉哥!”
江舫则在江川眼里看到更紧迫更想问的问题——你眼睛怎么看得这么清楚了?
“你说话呀!”江川激动地催促道。
江舫清楚他想干吗。
嫂子横死,不得入村冢,但如果他们能提供线索,或者直接帮村里找到这个杀人恶魔,他们家就是功臣,就可以改变这一点。
说实话,江舫也很想帮江川,毕竟这是他“亲哥哥”,但他真不知道杀害嫂子的是谁。
正要说话,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稚气的孩童声:“我看到了,昨晚我起来尿尿看到江舫哥哥了!”
大家循声望去,半支的窗柩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颗小脑袋,默默地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切。
定睛一看,是老朱家的七岁小儿子,朱大勇。
刚才族长命令去搬尸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庞大的身形猛地一怔,赶忙跑向窗柩旁:“大勇你在这儿干吗呢?!谁让你乱跑的?!赶紧回家找你娘去!”
这位便是老朱,胖的跟猪一样,壮的跟熊一般,脑子不太好使,是族长的跟班。
族长喜欢他的笨,笨才不会动心思,才忠心耿耿。
“江舫?”江川脸色阴沉:“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尸体脖子上的水咸草是长草坡独有,朱大勇又说昨晚看到过江舫,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族长自然也意识到了,阻止老朱的斥责,让他把孩子抱进来。
老朱犹豫了一下下,将儿子从窗外抱进来,但还是用身体挡住尸体和朱大勇之间的视线直角。
族长一改刚才的严肃,放低声音道:“大勇啊,你都看到什么了?告诉爷爷。”
朱大勇从鼻孔里抽出手指头指着江舫,道:“昨晚,我看到冬儿嫂嫂进到长草坡,江舫哥也进了长草坡。”
嗖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高度警惕地围住江舫。
江川缓缓转过头看向江舫,诧然,怪异,陌生,不敢相信,神色复杂,无法形容。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更何况这是老朱的孩子。
那么真相就几乎剩下:江舫是杀人凶手。
“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下结论。”族长摆手,让大家先静一静,然后盯着江舫道:“江舫,你昨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