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来了,就是她?”水云皇帝挑眉,看向地上的泠滢,又言:“你下手不轻。”便不再去理会嬿然。
“朕要听你的解释。”水云皇帝看向泠滢。
泠滢神志依旧紊乱,言:“那是我母亲的竹林,我没有私闯禁地……”她眸中含泪,一张凄白的脸上浮现出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你母亲?”水云皇帝冷了声色。
“我母亲逝去了,只给我留了这一片竹林,小女在残月国,还有那竹林的地契,万万不敢欺瞒皇上啊。”
“你是残月国的人?”水云皇帝敛容。
“是……”她虚弱的回答着。
“你母亲叫什么?”水云皇帝继续逼问着。
“倾颜……倾城的容颜……”泠滢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她现在很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他微微一震,她总不会是,倾颜和自己的女儿吧?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那个早已起号名字的女儿若璇?
想着便转向嬿然,恨恨斥了一句:“废物!”
嬿然旋即明白过来又万般后悔,赶紧出去叫人传太医来。
水云皇帝拿起昨天细细端详过的坠子,悬在泠滢眼前,泠滢看见则莫名激动,五瓣竹叶,那是母亲的东西!她欲伸手去拿,无奈虚弱的抬不起手。
“你认识这东西吗?”水云皇帝试探着问。
“认识……五片翠竹,是母亲的东西,还是内嵌的,我,有另一个……”
水云皇帝把坠子递到泠滢手里,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她便缓缓念着:“山月不知心里事。”她激动起来:“是了是了……我的坠子上,则是:‘水风空落眼前花。”她复又虚弱的苦笑:“这是母亲的苦衷啊……”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云皇帝多了愁绪:“她心里愁,难怪,朕没去看她她会那般生气……你,有父亲吗?”
“没有……”泠滢低声。
“璇儿,你是璇儿……”水云皇帝抓着泠滢的手,不住地叫着“璇儿”。
“我叫文泠滢……”她更加虚弱了,水云皇帝见此,赶紧又叫回嬿然:“嬿然,进来。”
嬿然又进来,会意的轻轻剥开泠滢领口出的衣衫,泠滢微微挣扎着不要让嬿然碰她,然而嬿然依旧看到泠滢后脖颈处一条浅碧色的水波纹形状的胎记。
“嬿然母亲告诉嬿然,小公主脖颈后面确是有一条水波纹的,这的的确确是公主殿下,嬿然冒犯公主,请公主恕罪。”说着,嬿然已经跪在了泠滢面前。
泠滢还没来得及反应,渐渐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禁喜极而泣,自己经历十六年,终于找到生身父亲了!她微微勾起唇角,身子一瘫软,便是昏倒在了地上。
“嬿然,太医,快传太医!”水云皇帝着急道。
嬿然自然半点不敢耽搁,从地上起身,击掌三下,便有太医推门而入了,嬿然抱起遍体鳞伤的泠滢,安置在软榻上,待太医把脉,开药方,她又亲自去太医院抓药,煎药,服侍泠滢服药,给泠滢更衣擦洗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等等。整个过程亲力亲为,有条不紊,未出半点差池,看得水云皇帝多多少少消掉些怒气,他与嬿然,便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大公主苏醒过来。
这样,气氛就稍稍尴尬了一些,嬿然又跪下:“是嬿然的不是,叫公主受了委屈。”
“也不能怪你,你起来吧,好好照顾公主。”
“是,谢陛下。”嬿然起身:“公主殿下还没有封号。”
“嗯,是该拟一个,不如就蕙芷吧,也是她当年的一个愿望了……”
蕙芷公主,若璇……
“自然很好的,只是公主殿下如今情况,着实不好,是嬿然的不是。”
“你还是等璇儿醒了求了她的原谅罢,与朕多说也是无益,璇儿要是出事,怕也不用朕开口杀你吧?”
“是……嬿然会自己了断的。”嬿然垂眉,如果公主真的是死在自己手中,她没有办法活在世上。
此时,泠滢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看着水云皇帝,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她知道,母亲死,是因为他,可他是自己的生父,自己,该如何?
“璇儿你醒了。”水云皇帝异常激动,看着女儿醒来,自己总是欣喜的。
“我叫璇儿?”她虚弱的问了一句。
“是,璇儿,若璇,蕙芷公主。朕终于找到你了,璇儿。”水云皇帝赶紧应着。
“嬿然。”她看见嬿然立在一旁,叫了一声。
“嬿然在呢。”嬿然轻轻跪在软榻旁边:“嬿然冒犯公主殿下,伤及公主殿下,任殿下处置,嬿然绝无怨言。”她轻轻的叩了头,她要她死,她也会去死,知道自己伤及的是主子的女儿时,她早已恨不得把自己杀了,然而,她没有这样做,她知道,便无法报恩,更是对不起主子。
“你起来回话。”她看向嬿然,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啊……
“谢殿下。”嬿然起身,又立在一边。
“你是母亲的人?想来不是……”泠滢喃喃一句,提些声音又言:“屈打成招?”声音带了些冷冽,她一向最厌恶的便是皇家这些隐晦的审讯,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就是用刑逼供。
“是嬿然没有弄明白事情,也没想到殿下真的是……故而以为殿下只是狡辩罢了,是嬿然的错。”
“嗬,不错……”她冷笑,便不再理会了,眸子对上水云皇帝:“皇上……”
“怎的还叫皇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