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时绝望,原来果如我所料,雍正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揆叙一族。
如今揆叙已逝,这所有的折磨就只好由成德承受。
雍正,雍正,你到底还会采取怎样的手段打击报复?
你如此用心良苦,与熹妃夫唱妇随演出这样一幕好戏,是要警告我不能因此毁了我阿玛的前途吗?
我不禁心灰意冷,如果早知与成德的婚姻要遭受这么多的波折与打击,那么当初我绝对没有勇气也没用力气开始这段感情。
“当初拒绝与成德订婚好了,也不至于要阿玛额娘受今天的罪。”我心里突然想到。此念头一出,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看来我真的是不够爱成德,我竟然全没有与他同进退共患难的心思。
一时心乱如麻,一抬头,只见鄂宏正超紧张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害怕我一时冲动,将我已与成德订婚的事和盘托出。
不愿让他太担心,于是勉强向他一笑,微微一点头。他那边似乎暗暗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大家跪谢隆恩,告辞退出。一出大门,一家子都松了口气。
阿玛正要说话,只见隆科多跟着走了出来,只好闭了嘴,拱手让隆科多先行。
隆科多却站住,对着阿玛皮笑肉不笑道:“我说圣上怎么突然对鄂大人青眼有加,原来鄂大人不声不响的押着鄂宏这块宝。大人这保密工作做得牢靠,你我相交多年,竟不得而知。”
阿玛忙道惭愧。
隆科多冷笑道:“大人有此心机,来日地位在我之上也未知。实在不必如此谦虚,还是你请先行。”
阿玛颇为尴尬。
鄂宏突然冷冷道:“尚书大人,本贝勒爱觉新罗。宏轩,皇上刚刚钦赐。大人直呼我为鄂宏,难道是把皇上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隆科多闻言满脸悻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呆了片刻,忙追上去,恭恭敬敬行了礼,劝道:“大人,您刚刚在皇上面前说从此就当没有阿其九这个儿子,请您一定要说道做到,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大人心知肚明。”
隆科多恼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凭你也配用皇上来压我?”
我屈身说道:“敏敏一片赤忱,请大人体谅。”隆科多也不理我,转身登上马车,径直离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心想他如此不可一世,怪不得雍正一坐稳江山,就马上向他下手。
直等到他走远了,阿玛才带着我们离去。
我和阿玛、额娘、大弟坐一车,车上额娘说道:“阿弥陀佛,这样的饭不吃也罢,吓得我要死。以后能推就推吧!我再不敢来了。”
大弟道:“我跪得膝盖生疼,饭菜都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几杯。现在就觉着饿了。”
阿玛微笑道:“如今你知道天子的差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吧!”
鄂宁又道:“阿玛,从此我们叫鄂宏为弘轩贝勒爷呢?还是仍旧叫宏哥哥?”
我道:“就叫弘哥哥得了,反正又同音。”
阿玛道:“顺势而为吧!该叫贝勒爷时就得叫贝勒爷。”我们点点头。
额娘皱眉道:“照如今的情形,敏敏的婚事可如何是好?”
阿玛叹气道:“今年成婚之事,只好不提了,以后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成德自己也懂分寸的。”
又道:“皇上虽封八王爷为和硕廉亲王,但最近对其党羽仍步步紧逼,前几日还因丁点小事罚王爷以及工部侍郎、郎中在太庙前跪了一昼夜。依我所见,这只是开始,不把他们逼到绝路,皇上绝不安心。只希望皇上看在揆叙已殁的份上,放过成德才行啊!就只是委屈了敏敏。”
说着两人皆忧心忡忡地看着我。我安慰他们道:“我才二十二岁,年纪还少得很,不着急。”
闻言阿玛额娘更是心酸。
回到家,好一番热闹,叔叔婶婶堂兄弟们又齐刷刷在家等候。
阿玛只说了鄂宏的事,其它都隐去不提。一家子上上下下忙向鄂宏道喜。
入夜,我又辗转反侧睡不着。我为成德担心,也为鄂宏高兴,他这样的结局实在是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第二天,我便寻了来福找成德去,来福说:“不巧得很,老爷也要我捎口信去,正好一并办了。”
我问:“阿玛要你捎什么口信?”
来福道:“只四个字‘小心珍重!’。”
我点点头,心想阿玛到底是君子,这时候也没提出退婚。我则要求成德到“甜园”一见。来福领命而去。
直到下午,来福才回,原来成德又住到和硕怀恪公主的墓园去了。
来福悄悄道:“二爷说了,如今不方便见面。他请小姐等一切尘埃落定,到时自会水到渠成。”
我问道:“就这些?”来福道:“就这些,没别的话。”
一阵悲哀自我心底升起:“等!等!等!还是让我等!这无休无止地等待,到底要何时才能结束?”
我又开始了漫长而百无聊赖地等待,而阿玛和鄂宏却越来越忙。
鄂宏忙着封王一事,听说他的出现在后宫引起轩然大波,皇太后很是震惊,齐妃生怕他夺了儿子弘时实际上的皇长子身份,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于是鄂宏一连几天都随雍正奔波于后宫之中。他说等风波过了,就带我修葺他的贝勒府去,一切都按我的喜好来修葺,我喜欢什么就添置什么。
我于是等着,不曾想没有等来装修房子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