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大小以及叔父婶婶堂兄堂弟早齐聚一堂,巴巴地等着他。
阿玛一回到家,额娘忙传晚饭,一家子欢欢喜喜围在他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向他打听筵宴上的事。
阿玛许是饿坏了,痛喝了两碗热汤,吃了两口饭,才一一作答。
原来雍正在筵宴上宣布了新的官员调动,同时大封天下也大赦天下,尤其今年三月特设恩科,为广大寒门学子提供考取功名的机会。
而阿玛则被任命为云南乡试副主考,散宵后就要赴任。鄂宏对此职位很是不屑。
再接下来阿玛就只告知了一些我们熟悉的一些人的调动,以及略略描述了下皇家的庄严气派。
叔叔婶婶们对隆科多、年羹尧两族的飞黄腾达极为羡慕。阿玛也不妄加评论。
直热闹到深夜大家才散去。
等大家走了,阿玛却把额娘、鄂宏、大哥大嫂以及我招到书房。
等大家坐定,阿玛皱眉道:“下午从宫里出来,我顺道去了一趟你们外祖父家。他对敏敏的婚事极为担忧。”
大家都侧耳倾听。阿玛继续道:“今年的筵宴,明珠一族竟无一人受邀,看来成德前途堪忧。再则皇上大封天下,李氏被封为齐妃,和硕怀恪郡主被追封为和硕怀恪公主,可是皇上对成德却只字未提。按理说,成德还未再婚,按例应升为额驸。”
大哥道:“成德与敏敏订婚一事,不可能不先告知皇上,皇上定是看他已订婚了的缘故。”
阿玛道:“我原也如此想,不料事情竟蹊跷的很。今日筵宴上皇上竟特意问起敏敏的婚事,还称赞敏敏聪明伶俐,我应该给敏敏寻门好亲事。我瞅这情形皇上竟是不知成德已与敏敏订婚的事,我也就没敢说。”
大家闻言都感到意外,一时皆沉默。
我心乱如麻,心想这城府颇深的雍正果然不会让揆叙一家好过,只是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额娘担忧道:“如此看来,敏敏这亲是结错了。明天成德还要来拜年,这可如何是好?”
大嫂道:“幸好敏敏当时坚持不举行订婚仪式,知道此事的人甚少。不如找个借口悔婚?”
额娘是个厚道人,犹豫道:“怕是不妥吧?我们怎能做那背信弃义的事。”
大嫂听了红了脸,很是惭愧。
阿玛道:“悔婚一事,我倒是不敢想。我只是担心皇上对八王爷允禩一党不会就此罢休,揆叙一族届时还会受到更大的打击,到时连累了敏敏。”
大哥叹气道:“风水轮流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家还会有如此受冷落的时候。这婚事是敏敏自个儿挑的,如今到底如何处理也只有全凭敏敏自己拿主意。”
大家闻言,都直刷刷看向我。
鄂宏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此时看我的神情颇为紧张。
我低着头,涨红了脸,半晌抬头道:“阿玛、额娘,女儿当初看中的是成德这个人,而并不是他家的权势。只要皇帝没砍了他的头,只要成德没有变心,即使他有朝一日被抄了家,我仍会嫁给他做妻子。”
大家见我说的决绝,都只好叹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额娘早没了阿玛受到重用时的喜悦,一脸担忧。
我见因我的事扫了大家的兴,也心中愧疚。
鄂宏听了我的话,绝望地闭上了眼。突然站起来说:“阿玛、额娘,宏儿困了,支撑不住,请先告辞回去。”说完也不等阿玛答应,径直走了出去。
阿玛连连叹气,只好让大家回屋休息,我的婚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又嘱咐明天成德来拜年,大家还是要以礼相待,不能委屈了成德。
入夜,又是一个不眠夜。想到随着以后雍正渐渐大权在握,阿玛铁定会越走越辉煌,而成德家不出所料的也会越来越败落。
我只是想不通,等我与成德成了婚,阿玛为什么没受到成德的牵连。
第二天上午,成德来拜年。
一月未见,他似乎消瘦了许多,见了我虽然眼含笑意,但我看得出,他没有了我初见他时的神采飞扬。
他有心事。
等他与大家一一问了好派了礼物,阿玛便单独邀他进书房。
两人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因今年家中最为热闹,来拜年的客人络绎不绝,成德颇不自在,额娘便道:“敏敏,你带成德到你屋里坐坐。”又吩咐翠竹好好伺候着。
三人便回到我屋里。这是成德第一次来我闺房,他颇感兴趣地四处看了看,笑道:“敏敏,你有点男子气概,喜欢豁达开阔。一般小姐的闺房都比你的精致。”
关于这个问题,翠竹也老是抱怨,说自从我十五岁那年病好后,审美观就大为改变,把房间弄得越来越没有女人味。
我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含羞一笑,嗔道:“你能见过几个女子的闺房,就下这样的定论。”
成德见我娇羞薄怒的样子甚为动人,不禁情动,一把握住我的手道:“敏敏,你是女人当中的男人,男人中的女人。你就是最好的。”
翠竹急得在旁直咳嗽,红着脸道:“姑爷,这是在家里,人多眼杂的,小心被哪位妈妈看了去,背地里嚼舌根。大家端端正正坐着说话才是正理。”
成德不耐烦道:“你把门关了,站到屏。”
见翠竹不动,便软言求道:“好翠竹,求你别这样杵着。放心,我们不会做出格的事。”
翠竹只好依了他。
等翠竹一出去,成德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