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今邶懿为了救人无暇顾及她,本打算趁着他不在罚了人。
可要真跳了诛仙台,铁定是没了命的,到时怎么跟邶懿交代。
天帝捋着黑长的胡须,笑道。
“这样吧,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轮回百世重反天庭,到时百花司一职便还是你的。可你若是执意要跳诛仙台就是第二种选择。
这第二嘛,跳下诛仙台之后,你得成为偿愿阁的阁主,替一百人偿一个心愿,时限为一千年,且这一百个人由朕来定。若是按时完成,便重返天庭,但若是过了时限,或者没能圆了朕定下的那一百个人的心愿,你便要灰飞烟灭,如何?”
岚惴在一旁听着,不管是谁,选择第二种都是一条死路。
“素以心意已决。”
天帝听了这回答不由头疼,却并不惊讶。看来他始终是做不了这个好人。
“来人,架上诛仙台。”
诛仙台上仍旧刮着很大的风,那风是从下面刮上来的。素以站在诛仙台的边缘,心绪起起落落。
许是每个将死之人都会回想起自己的一生,素以也不例外。
因她窝藏魔界中人而被罚,害得祁修为了救她而丢失性命。听信夙清谗言,欲冒险救回往昔的天微战神,却险些害得她魂飞魄散。
她始终爱着的人,姻缘簿上却写着别人的名字,而曾经那般要好的司平,为了天微甚至想取自己的性命。
她这一生,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活的太孤单了些。
若是能有来世该多好,她一定不要这般孤单的死去。
素以闭了眼睛,倾了身子从诛仙台上一跃而下。
诛仙台下的风吹乱了她的发,身体本就是疼,那风像是渗进了骨血里去,几欲骨肉分离。那般的疼,疼的她睁不开眼眸,咬紧了牙关。
风裹了她眼角的泪珠,她想,从此,天上地下,再不会有一个名叫素以的小仙。
素以死了。是真的死了,跳下了诛仙台又怎能活命。
更何况,她本就受着重伤,即便没有司平那一掌,她只怕也活不了多久,诛仙台上的雷,劈坏了她的根基。
她不知自己跳下去那刻,司平便现在她的身后。
就连司平自己也不知晓,这诛仙台上的最后一幕,他会永永远远的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害得她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以为素以死了,可天帝却说,素以不会死。
是啊,她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吊着半条性命,苟延残喘的活着,就这样过了一千年。
跳下诛仙台后发生的事,素以并不清楚,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已身在偿愿阁中。
她以为自己会死,却就这般莫名过了下来。
只是那阁中之灵曾言,她已将命卖给了偿愿阁,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她选择跳下诛仙台,却全然没有想过这一出。
况且这偿愿阁的事情,还是天帝提出来的,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死?
四百年过去,神君下凡历劫。
云锦虽被救活,元神却并不稳定,若是受了外力刺激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就同素以一掌打散她的元神那般。
于是,云锦早了神君两百年下凡历劫,待神君下凡来时,一同投胎转世。
从那时起,素以便一直守护着二人。
至于她的宿命,乃是后来司命悄悄告诉她的。正是神君下凡历练的那日,司命受天帝之命,找上了她。
当初她执意要选择跳下诛仙台,最终的结果便只有一个。那边是为神君而死,灰飞烟灭。
天帝曾说过的,选择第二条,便是一条死路,而第一条,也许会是一条生路。就连云锦还活着的事,天帝也毫无隐瞒。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打那诛仙台上跳了下来。
如今,恐怕还不是时候。她还能再活些时日的,毕竟天帝不会放任魔界中人残害天庭两位重要的守护神。
若是天界有他二人在,魔界进犯天界便再无可能。
只是天帝知道这一点,夙清作为魔主,也是知道的。
怪只怪天微大难不死却始终无法痊愈,而神君的天劫又刚巧落在了这个时候。
如今的邶懿神君只要度了这三世的劫难重返天庭,受了那历劫的天雷之后,便能真正成为这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上神。
素以明白,为了神君的安危,她愿意舍弃一切。
可此刻,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小妖要攻击的,不是慕容笙,也不是孟浔,而是她偿愿阁阁主素以,直冲她而来。
过了这般的久,素以终于又偿到了绝望的滋味。
她这般无能,满身伤痕,又怎么护得了他们两个。
“还有我,咳,也给我倒上一杯。”
小二见慕容笙杯中见了底,忙给他倒上,哪想这气氛如此的怪异惹得他浑身不适,正想退开就听得江玉林喊道。
小二给他斟了杯茶,几乎是用跑的,离得远了些。
是啊,天帝是绝不会让他二人受到伤害的不是。
这厢神君的命盘刚出了个小小的岔子,司平便派了过来不是?
可她呢,她又该如何,默默看着司平便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那一天来临?
素以脑中的思绪翻滚,心绪起起伏伏,脸上的神情却始终淡漠,除了最初隐约可见的绝望再无其他。
平静到慕容笙几乎认为方才他看到的不过是错觉。
司平却不知自己那句蹩脚的宽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