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会将海臣囚禁,直到我告诉他可以释放为止。”
“剧组会找我的,如果我失踪,他们会报警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以为他们会怀疑到和你未曾谋面的我身上?你以为他们能找到海臣?他们最多以为你和海臣私奔了。”
“不!我跟你无怨无仇,我也从没想过要害你!”
毕海奴却没有听见似的,从背后抽出一把软鞭。软鞭泛着银光,亮如白雪,似乎这三十年来每天都在操练。只消看一眼,就觉撕心裂肺。
蓝泊儿颤颤地向后挪动步子。她实在害怕被击中的感觉,但她又不知道如何损毁咒鱼鞭。没有办法抵抗,只好向艇尾跑去。即使入海,也比死在毕海奴手里好一千倍。大不了从头再来。
他笑着扬鞭,他说:“咒鱼是吧?我要你永世不能再生为人!”
鞭子一瞬之间拉长,如灵蛇一般疾去,击在蓝泊儿背上,好像折断了她的脊背,教她全身的鱼骨断裂,仿佛遭受电击。蓝泊儿惊叫一声缓缓倒下,面色惨白,好像一下子被吸去全身血液。
他扶住蓝泊儿香肩的手,五指遽然收紧,目光沉重。
八年来,只有这么一张脸久久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深刻得仿佛和骨血共存,可为什么现在反倒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道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月亮,又圆了,那么亮,那么冷。就算有一天它变成太阳,父亲,母亲,也回不来了。他这半生,活得太累太倦太不如意了。和蓝泊儿的战争,注定艰难,他只能忍着。他知道,唯有克制自己,才能制服对方。
但他一直不认,其实自己一直在等她。等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他取走她的手机发了一条朋友圈,便将手机丢下海,视线却片刻不离她的无双艳色。
毕海奴一脸颓丧坐在血沙滩上,他盯着身前昏迷不醒的蓝泊儿,从天黑到天亮,圆睁着眼,不曾合上,银白色的发丝似乎失去了光泽。
直到日光乍现,蓝泊儿霍地睁眼。好似是被疼醒的,她被软鞭缠绕,浑身毫无气力,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疼吗?”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语气却像是关怀心爱之人。
“告诉我,这……咒鱼鞭,从哪儿来?”
从前她也问过毕航。
她定是从咒鱼鞭上的银色鳞片瞧出了一些端倪,于是急切地盼望答案。
他笑了,分外妖娆:“深海王室惩戒圣物,你居然不知?”
蓝泊儿轻言浅笑:“深蓝怎么会帮着……帮着外人残害同胞?”
他转头露出一个慈悲的笑容,却伸手收紧了咒鱼鞭,疼得蓝泊儿呲牙咧嘴,泪水决堤。
“你们深蓝窝里反,我可管不着。”
蓝泊儿扯起唇角回了个笑。她的视线紧紧地贴着毕海奴的眼睛,如他之前那般,片刻不离。她静静地说:“当年,你也是这样伤我……”
“不是我!”毕海奴猝不及防脱口而出。
见毕海奴脸上异样,蓝泊儿撇嘴又笑了一下:“当年你曾说要一直陪我,直到……直到逐歆肯要我。你爱我,恨不得将我融进血肉。你说我其实是一个孤单的人,你和我一样孤单。两个孤单的人,如果不互相扶持,就会寂寞一辈子。呵,其实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些日子你待我好,我承你照应,衣食无忧,你有了我,不知不觉快乐起来。起初你许我一生一世,你说逐歆不要我,你要我。后来,逐歆真的肯要我了。我好高兴,我对你说,‘我已经得到我最想要的了,那就是逐歆。谢谢你在我生命之中扮演的这个角色,让逐歆想起我来。’但你,却已不能没有我。你不放过我,你毁了我的演艺生涯。你以为我在乎,你以为我会害怕,我会求你。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乎的,从头到尾……只有逐歆一人。只要可以和逐歆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一千年了,你不累吗?没了他你会死吗?”他迅速扼住了她的咽喉,干净利落。
蓝泊儿扬起脸,对上毕海奴海一样深的眼眸,张嘴说的却是:“会生不如死。”旋即又笑靥如花,“你掐死我好了。”
“我也想啊,但那样你是不会死的。你本人鱼,有人鱼的灵力,我想你走黄泉路,只能先消耗你的灵力。等到灵力消耗光了,再将咒鱼鞭插入你的心口,这样你便不得复生。”
蓝泊儿眸光一闪,终于将毕海奴当作敌手对待。她不知谁将毕海奴教得这般熟稔咒鱼之术,暗地里将那人诅咒了不下八百回。
毕海奴说:“蓝柏玡衣,你可莫要忘记,从前待你好过自己的人,不是搬弄权术的佞臣,就是浮沉商海的奇人。只要你不来招惹,想想你我之间,本可以没有交集。但你偏要纠缠。你的每一世都要我毕家人陪葬,我们究竟欠了你什么?你为何咄咄相逼?”
手握住咒鱼鞭,再使上三分力,蓝泊儿痛得唇齿出血,然而他却处之泰然,好似一切都与己无关。
“这八年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我做的梦全是噩梦!我害怕你出现,我害怕自己像父亲一样,被你迷惑,为你沉溺,因你而死!你知道吗,任凭你死一千回,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他跟逐歆争我!他……把我囚禁,他想霸占我!他活该!”
他眼中骤然冷厉:“活该?什么叫活该?我毕氏一族待你如珠如宝,恨不得将天下送你!你发烧昏迷,父亲衣不解带照顾你,为了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