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离我十丈远。”
白木槿躲在他身后,小手抓着他雪白的衣袖,眼眶红红地看着府门前两个面目可怖的神兽,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小手更是死死地攥紧他的袖子。
“退后离我十丈远。”他冷声重述一遍,声音冻得她瑟瑟发抖吓得泪珠答滴答滴滚落,抓紧手中雪白的袖子硬是不放手。
聂伆叹了口气,用力扯开她的手,施法将她送到身侧的侔黑大柱后面。
“聂伆哥哥!”
聂伆化笔为金钥,打开府门,忍住喉头升腾而起的腥甜,一把抓起白木槿快速跃进去。
望乡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
白木槿对这里光怪陆离的一切好奇不已,扭头问道:“聂伆哥哥、这是哪里啊?”
他看了一眼旋转着的轮回道,侧身,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香火缭绕,灵光一现。
小丫头,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哐啷——”一声脆响。
“咦?怎么突然黑了?!”“哇——”黑暗中白木槿抓紧他的袖子,眼泪汪汪寻探着四周一片漆黑。
轮回道停止运转,他的施法被迫中止。
“糟了!”聂伆大惊,“时辰已经误了!”
这一轮的轮回已经结束,她没按时赶到早已误了时期,下一轮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难道要让她做孤魂野鬼?!
“你在这儿等我。”
“聂伆哥哥!不要!不要走!”
“乖乖站在那儿别动!等我回来!一刻都不许离开!”白光一现,聂伆消失在黑暗中,声音飘离越来越远。
“聂伆哥哥!”嘶声的呼唤只有空洞的回音,白木槿哭着蹲下身,双手抱臂,湿漉漉的大眼睛漆黑闪亮,无助的目光飘离巡视着同样漆黑的四周,整个人瑟缩起来。
……
烘漆镂空大柱旁橙黄色的纱帘随风拂动,四下静谧。
安宓妤独身坐在华丽鎏金的梳妆台前,浅笑着为自己上妆。搽水粉,执黛眉笔,淡扫蛾眉,勾勒眼线,轻抿唇脂,玉指捻起胭脂在双颊慢慢晕染开来,像是白莲缓缓绽放,让原本苍白的面容变得红润有气色。
洗净双手,握象牙玉梳,梳理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铜镜中自己妩媚的脸,黛眉似柳叶弯弯透着墨劲在玉颜白皙的皮肤上如笔下描绘的线。杏仁儿圆眼,眼波秋水,墨眸带着丝丝媚气,眼角尖挑威仪,洒着瑰色膏脂舞成晕如笔下的云。樱唇饱满圆润成蔻,抿着红色的光泽凝作血如笔下的点。她衣紫粉叠成蓉,扮着紫红宫装如笔下的雾。
手下动作缓慢温柔,仿佛要赴一场重要的约会一般。
一抹浅紫色的身影踱入室内:“妤儿。”
她蓦然回神,痴怔地望着面前铜镜中照出他的身影,“辰。。”
她起身抱住他,“辰。。那终于肯来看我了。。”她仰头看他,眼眶通红,声音微哽:“我……我等你很久了。”
冷轩辰抱紧她,浓情蜜意间隐有血腥味在空中暗中浮动,“乖。”
安宓妤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却再也感受不到丁点温暖,他的怀抱,好冷,就像这把突然刺进她身体里的匕首那样冷。
她最爱的人,捅了她一刀。
“为、为什么?”没有逃避没有挣扎,似乎早已预料一般。她像是被瞬间抽去了骨头,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胸口蜿蜒开大片妖冶刺目的鲜血。
“你必须死。”他的语气还似平常甜言蜜语那般温柔动听,此刻却字字似锥子般扎进她的心。
“你可曾、可曾对我动过一点点心?”她染血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未曾。”
她坠下泪来,哪怕他的回答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好啊。
“你、你早就知道!?”
她摇头苦笑,嘴里呕出一滩殷红的血,“是啊,我早知你不是真心待我,早知你不爱我,早知我于你可有可无,早知你想要我火欲焚身时趁机汲吸我的精元为她重塑真身。”早知,早知,我早知这一切,却还是灯蛾扑火般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冷轩辰面色陡然转阴,再无往日温柔似水。
她垂眸抚上自己的脸颊,“在我身上你感兴趣的,不过是我这张娇媚动人的漂亮脸蛋罢了。呵,我早知,你爱的是她、可你最后却害死了她,咯咯咯。。”
他一把扼住纤细的颈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怎会爱上那只卑微怯懦的小贱妖,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可他为什么会有被人看穿丑事的难堪恼羞的感觉?!
“咳、咳咳……”她讥笑掩住眼中的失落,“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你才如此失控吧。”她看着他木然的脸,贴近他的耳边:“或许你还不知道,彼时,你在我面前罗列她如何如何贪吃、蠢笨、的时候,你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啧啧,心思缜密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天帝陛下竟会爱上他平生最为不齿的下贱的妖精,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他掐紧她的脖子,双眼赤红。
安宓妤掰动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双眼凸起,苟喘这一口残气,“你掐啊!咳咳……你、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拿到仙丹!永远也别想复活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