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分清缓急,撤回雁门关这仗才能继续打,不然你想全军覆没吗?!”萧暮狠狠吼道。
“是。”
不甘地回答,嘶吼着下令,“大军后撤,快。”
“轩儿,千万活着!”萧暮盯着前方,脸色哀痛,最终只能扭头带军撤回雁门关。
“王上,大庆撤军了。”
滕素冷冷瞥了一眼,“那还不追?”
那人一哆嗦忙低头,“是是。”
“萧奕轩啊萧奕轩,今日你有来无回了。”滕素微眯双眼,从马侧取出长箭,张弓拉弦,身后数十人跟着纷纷拉动手中长弓,只待令下。
指节微松,长箭齐发。
与萧奕轩缠斗着的何素听到破空的声响,惊疑地回头,心中一紧,立即想躲开,萧奕轩一剑擦过,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痕。
何素暗骂一声,顾不得伤,随手拉了士兵挡在身前,避过落下的利箭,匆匆逃了出来。
萧奕轩腿上中了三箭,周围的西狄士兵无一幸免纷纷中箭,强忍痛意一边躲着箭一边往外撤。
抬头看了眼大军的方向,西狄军队紧追其后,雁门关尚远,也不知能否撤回。
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滕素冷笑一声,盯着远处狼狈的萧奕轩,再次张弓。
萧奕轩惊愕地回头,长箭落下,狠狠穿透身躯,抬起的剑尚未出手,已无力落下。
终于坚持不住跪倒在地,腿上的箭一半折断在地,一半陷入血肉。
滕素仍未停手,身边的士兵张弓拉弦,萧奕轩再无力避开密集如雨的箭,长剑早已丢落在一旁,身上不断滴下鲜血,染红脚下黄土。
父亲……
萧奕轩只觉全身疼到快要失去了知觉,没有一处完好之地,硬挺挺的长箭插在肩上、腿上,刺透身躯,叫人只得直愣愣跪立在地。所有的疼痛从全身上下四面八方一同袭来,萧奕轩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眼中突然一黑,耳边只剩狂风怒号。
好在大军撤走了,好在留有余军,好在……
阿离……
阿离……
阿离!
不!
萧奕轩蓦然睁开眼,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他得回去。
他得回去见他的阿离。
他不能丢下阿离一个人。
狠狠往嘴里咬了一口,逼着自己清醒一瞬,吞下口中鲜血,缓缓地移动着身躯。
不能……
不可以……
“你们去将人尸首带回来。”滕素放下手中长弓,吩咐道,自己挥鞭向前率人追击大庆军队。
此时大庆军队已撤到一半,但人数也在不断减少,大敌当前,己军叛乱,军心,已然动摇。
没有溃成一盘散沙,已实属不易。
西狄大军狠狠逼近,雁门关就在不远处,一瞬之间,生与死。
紧要关头,一阵铁蹄声阵阵传来,黑压压的军马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冲向两军。
气势磅礴,长枪凛然,这是一支强军。
随风张扬的旌旗飘着偌大的萧字。给了大庆一剂强心剂。
士兵兴奋起来,红着眼纷纷举起手中兵器直冲西狄大军,携着殊死一拼的气势。
他们有了援军,真真正正是大庆的军队,是真正的与他们浴血奋战同生共死的战士!
西狄该死!
所有人心中藏着一股火,毫不掩饰向着西狄而去,仿佛要烧尽这些人。
“王上,这,情况不太好,我们先撤退吧。”属下见状有些害怕起来。
滕素死死盯着那突然杀出来的军队,毫不示弱,“退?萧奕轩已死,阵法已破,此时你让本王退?”
“所有人,给我杀上去!”
身旁老将眼疾手快拉住骑马要冲上前的滕素,“王上,不可。”
“这支军队不好对付,如今气势被大庆压过一头,不可强对,来日方长啊。”
这是在边境驻守多年的老将军,与萧暮交手也已多年,经验丰富,滕素一向信任他,如今听他这么说,再有不甘也只得下令撤军。
萧暮也及时喊住大军撤回了雁门关,而困局才刚刚开始。
塞北残阳,落下余晖,照在荒凉的大地上,两军撤回,只留一地残痕。尸体、干涸的血液、散乱的兵器交织在一起,混在腥锈的泥土里,满目疮痍。
几名士兵在大地上手持长刀拨弄着地上的人,想要辨认出其中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秃鹫循着气味飞了过来,停在一旁地上,等着人走,好享用大餐。
太阳下山,天色迅速变暗,几名士兵把周围的人翻了个遍,没找到人,骂骂咧咧地持刀走远了,一旁等久了的秃鹫立马张开翅膀,行动起来。
西狄大营里,等的不耐烦的腾素脸上已显怒色,营内一众将士皆不敢出声,这位新王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年轻气盛,性子乖张,前几个违抗命令的老臣死的惨状谁都心有余悸,让他们今日攻打大庆,明日刺杀皇帝,他们如今也不敢不做了。
“人呢?!”
“干什么吃的,西狄是尽养了些废物吗?啊!”腾素靠在座上,冷冷地瞥了下方的人一眼。
“王,王上,这死伤人数过多,一时,一时半会实在难查出下落的。”一人躬身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腾素冷笑一声,当他傻吗?萧亦轩身中数箭,那个情况不可能逃的走,大庆自顾不暇也不会有机会返回去救人,如今去了这么久,人能找回来早就找回来了?一个个的耍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