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怕是阿鸣他极其重视的友人吧,在相处之初,就不让她伤了他们一丝一毫,可现在,却要他自己亲自动手,拿着自己的剑直指对方。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
“蓁蓁,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冥滕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语气轻松。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休息吧。”说罢,往外走去。
“阿鸣,你如今去城内说不定会遇上他们的!”罗蓁蓁着急地喊,她没想到今天这件事之后他还要回城里去。
“无妨。”
罗蓁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挥了挥手里的鞭子,打着地板出气。
怎么会无妨!
不出意料,在冥滕刚回到城内的那处客栈,萧亦轩和江离就找了上来。
江离本来回到了江府,都准备歇下了,可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就是觉得不对劲,干脆一个人偷偷离了府去找萧亦轩。
刚来到萧亦轩屋外,正准备偷偷溜进去,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江离直直看着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阿轩,我有点事和你说。”
“你是怀疑白天那批刺客吧!”萧亦轩拉了人进屋,一语揭穿她心中猜忌。
“是啊,那些人分明就是罗刹门的人啊!”
“也不能那样想,罗刹门从来也没说要维护大庆,向来游离在两国中间,也说不清这番举动是何用意!”
江离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有一股不太对劲的感觉,这股感觉梗在心上难受得紧,不然她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偷偷跑来阿轩这。
“阿轩,我们去找冥滕吧。”
萧亦轩看她一眼,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这,不太妥当。”
“没关系,冥滕是我们朋友,我们就问朋友该问的,不多问其他的。”江离想到这个念头就一定要去,期待地看着他。
“好吧。”萧亦轩落下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下一瞬就被江离拖着出了将军府,直奔客栈而去。
还未进客栈,三人便碰到了一起,站在路的两方兀自沉默。江离拉着萧亦轩站在人对面,紧紧盯着他,就是不开口说话,此刻三人皆是心知肚明彼此怀着什么心情。
甚至在彼此为数不多的切磋之下,他们就已能肯定那晚的人就是他。
冥滕在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妥协摆手,“进去说吧。”
江离看着他转身的动作,又抬头看向萧亦轩,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传来一下不轻不重的力道,很让人心安。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跟上。
房间里,灯火摇晃,冥滕坐在桌前拿起茶具有条不紊地泡着茶。
“子玉,我们前来所为何事你应该猜到了吧。”萧亦轩将门关好站在门口,问道。
冥滕泡茶的动作一点不停,将三杯茶一一倒好才放下手看向二人。
“正和,你如今既然还肯唤我一声子玉,便是还相信我吧。”之前臻臻劝他的话,他不是没考虑过,亏得那晚他早发觉不对没派出罗刹门最好的那批人,他混在其中为了不让藤素发觉只能偷着帮助二人杀出去,可如今看来还是被他们察觉出来了。
“说相信这话还为时过早。”江离走到桌前坐下,语气实在算不得好,“我们也不兜圈子打哑谜了,我和阿轩来着,只想问你,罗刹门是不是站在西狄那边了?”
秋猎的事表面上看是一场刺杀,细究下去,掺和进来到底有几方势力?南远候萧戎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西狄,罗刹门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这些不弄清楚,接下来就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冥滕沉默了一瞬,开口,“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
“罗刹门的规矩不参与朝廷之事,不干涉两国纷争,罗刹门立下的门规断不会打破,大庆也好,西狄也罢,罗刹门绝不会站在哪一方,能调动罗刹门的除了金钱别无他法。”
“我身为罗刹门的人,必然要维护罗刹门,可私下里,我冥滕是二位好友,自然是想帮助你们的。”
“那我们若是以子玉你好友的身份来请罗刹门相助又当如何?”江离瞬间从他的话里捕捉到其中的深意,若是罗刹门只为利益而动,那么他们同样也能请罗刹门的杀手。
“自当全力相助,如果我们还是好友。”冥滕伸手将茶杯推至她面前,意味尽显。
江离看着面前的茶杯不为所动,饮下这杯茶,意味着冥滕连同罗刹门都愿意出手相助,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今晚执意来此的目的。
萧亦轩突然上前拿起茶杯手一转将里面的茶水倒了个干干净净,冥滕有些诧异看着他的动作。
“子玉,心中当真如此想?”
萧奕轩轻轻将杯盏放下,看向对面有些吃惊的人,“若是如此,你我之间情谊就如这茶水在此断绝,罗刹门只为利益而动,那我们就只谈金钱利益。”
那一刻,冥滕无比清楚地感受到萧亦轩的决绝,他敢肯定他要是说是,这个人就会真的把之前的情谊断的一干二净。
突然间他放松下来,从得知母亲失踪到被那人逼着不得不调动罗刹门的暗卫亲手拿着兵刃对着他们二人,他没有一刻不紧绷着,可即便再怎么焦虑他也不能显露半分。
母亲的安危,罗刹门被人钳制,以及他来之不易的三位好友,就因着藤素的到来,生生打破他竭力维持的平衡。
可刚刚正和的举动给了他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