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进那医馆,不如,找个借口请人出来。主人,您看可行?”内侍说道。
“主人,我认为,吉昌的主意不错。”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说道。
“请出来……”高宗沉吟片刻,“这个主意倒是可行。那么,你们安排下去。就说,我醉了酒,头疼,请那医馆的人前来看看。”
“是,主人!”内侍吉昌马上回道。
骆诚的眸光攸地一沉,果然如娇娘说的那样,他们的目的,果然是赵琮,一会儿说不敢去医馆,这会儿又商议着,装病请医馆的人出来。
他无心吃酒了,轻手轻脚地走了屋子,来到了一楼。
虎子正在擦桌子,见他走下楼来,笑着道,“骆东家,怎么下楼了?可是还要添什么酒菜?你说一声,我马上端上去。”
骆诚丢了一把铜钱给他,“我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办,我得回去了,那酒菜我没动几筷子,酒还没有喝,送与你吃吧。”
虎子大喜,“多谢骆东家。”
骆诚回到医馆,马上对春丫和向二宝说道,“我带琮儿出门去陆府,这件事,你们只能对娇娘说,不得跟任何说起。要是外人问起琮儿,你们就说,我带着他去拜师去了。”
春丫和向二宝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撒什么谎?
骆诚和李娇娘在办什么大事吧?
他们也不好多问,都只回道,“好呢,骆诚哥放心吧,我们记下了。”
骆诚走上二楼,进了赵琮的卧房。
在他离开后,赵琮依旧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着书册。
骆诚暗自一叹,赵琮小小年纪,就要背负许多。
上天给了皇家子嗣们至高的荣华富贵,却也剥夺了他们的自由快乐。
按着辈分算,赵琮是他的表侄,于私于公,骆诚都做不到不去帮助。
“琮儿!”
赵琮抬起头,脸上露出微笑道,“爹!”
“收拾下,我带你出门去走走。”
“好呢。”赵琮飞快放下书册,抓了顶帽子带着,“收拾好了。爹,我们要去哪儿?”
“跟我走便是了。”
“哦。”赵琮也不多问,但那眼神里,明显的闪着兴奋的光芒。
最近几天,天气冷不说,李娇娘和骆诚都在忙,他这几天很少出门,眼下要出门了,赵琮的心情,像得了糖果一样开心。
骆诚看着他,莞尔一笑。
父子俩走下楼来。
骆诚同向二宝春丫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他带着赵琮,没有走正门,因为担心被斜对面酒馆中的高宗他们看见。
他走的是后院的侧门。
从侧门出去,是一条几十步长的巷子,走出巷子,便是横穿城里的一条过乌蓬船的小河。
河上每隔几里路,便架着小桥。
骆诚医馆的后面,百来步远的地方,便有一座石拱桥。
骆诚带着赵琮,走上石拱桥,走进了另一条街道,他租了辆马车,去了陆家。
……
唐氏病倒,陆家大郎和二郎又不管事,府里管事的是陆游。
陆游听管事说,骆诚带着养子来了,心中料想到,骆诚和李娇娘重视起来了。
为了不让唐氏烦心,他喝令仆人们,不得将骆诚和赵琮前来的消息,说给唐氏听。
唐氏都病了好几天了,床都起不了,谁敢跟她多话?
早上一个丫头多了句嘴,说李娇娘送了两只豹子腿给老太太,唐氏都气得大咳不止了,哪里还敢跟她汇报其他消息?
陆游一吩咐,府里的仆人,全都应声“是”。
骆诚和赵琮,被陆游请进了后宅他的书房。
长随上了茶水后,陆游马上叫他饷妗
“我与表少爷有要事相商,你在外面守着,不得打搅。”
长随眨着眼,三少爷的表情很严肃呢,出什么事了?
“是,三少爷。”
屋里,只有陆游和骆诚赵琮。
赵琮是头一次进陆游的书房,他看到整面墙壁的书架,惊讶得眼睛都睁大了。
陆游朝他望去一眼,眉尖皱了皱,“骆诚啊,坐吧。”又招呼着赵琮坐。
赵琮摆摆手,“这有好多书,我可以拿来看吗?”
他眼睛盯着书,没有回头。
陆游微微一笑,“看吧,你看中哪本,拿回家也行。”
“好好,太好了。”赵琮高兴道。
他跑到书架前,一本本翻看书册去了。
骆诚脸露忧色,无心品茶水,“三表哥,我是来避祸的,可能,要叨扰到很晚才回去。”
陆游说道,“你我是亲戚,不过是来坐坐,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他看一眼赵琮,神情担忧,“是不是……,官家发现他了?”
骆诚点头,“被表哥猜中了,而且,官家目前就在医馆对门的酒馆里吃着酒。我和娇娘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他们已经知道了琮儿就在医馆里,正商议着,如何不惊动我们的见到他。”
“官家已经找到你们那里了?”陆游大惊,“他的微服来访,果然是有目的而来!那……那你们想到对策没有?”
骆诚沉凝了片刻,说道,“我和娇娘都认为,极有可能是这样,可能是琮儿的对手将他的消息传到了临安。官家想知真伪,亲自来了,必竟,皇子是否安好,这关乎将来的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