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诚看着琮少年离开的方向,眉头皱起,“娇娘,这孩子怎么变得贪心起来了?”
记忆中,琮少年只对吃的感兴趣,从不在乎钱,他给他零钱用,他也不要。
李娇娘小声对他说道,“我教的。”说着,她还调皮地眨了下眼,“他不闹一闹,老太太怎会讨厌呢?”
她得让陆府知道,琮少年那小子,不是善茬。
一个不是善茬的人闹起了事,旁人还不能打骂,够陆老太太头疼的了。
骆诚恍然。
他扯扯唇角,“真狡猾!”
……
琮少年跟着陆老太太往后宅走,一路上都在不停地问着,“太祖母,彩礼在哪儿,在哪儿呢?”
井嬷嬷皱了好几下眉头,心说李娘子这是从哪里捡了个傻子回来?都不会看脸色的?
那彩礼,是能赢的吗?赢了就真能拿走的?
那还不得将刘家得罪了?
刘家不是世家,可奈何人家有钱啊。
比老太太还有钱呢!
陆老太太压着怒火,哄着琮少年,“到了我的正房就有了。”
“那正房在哪儿?”
“那不就是了。”陆老太太指着前方的大院子说道。
已经到了陆老太太的园子门前了。
门口的丫头看到琮少年单独跟着陆老太太来了,都惊讶起来,老太太怎么将个傻子领来了?
进了正屋,琮少年又喊着要彩礼,“六十抬,我会数数的,不能骗我。”
几个小丫头掩着唇,窃窃地笑了起来。
金秀横了他们一眼,小声警告,“不许笑,这是老太太的座上宾!”
金秀不知道琮少年的真实身份,但见老太太十分敬重着他,他胡闹老太太也不生气,猜测着,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她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她一喝斥,没人再敢窃笑了。
陆老太太回头看向金秀,“去,将库房里那个蝴蝶铜锁的箱子抬来。”
库房里有六个大箱子,那是老太太的全部宝贝,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
其中一个箱子的锁,是十分精美的赤铜锁,里头装着什么,金秀不知道,只知道是最重的一个箱子。
金秀疑惑地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嬷嬷,去了库房。
“六十抬彩礼马上来,你安静坐会儿吧。”陆老太太笑着拍拍琮少年的手背,又喊丫头端茶来。
琮少年嫌弃地收回手,“不许碰我手,只有我娘才能碰我手。”
陆老太太气黑了脸,沉着气,不想说话了。
茶水端到琮少年身侧的桌上,同时送来的,还有时鲜的果子。
琮少年端起茶水闻了闻,皱着眉头道,“不及娘点的茶香。”又捏着一枚枣子,咬了一口就丢开了,“不及爹爹采的枣子甜。呸呸呸,这么难吃,你们是怎么吃下去的?啊,都没有味觉吗?还是脑子笨死啦!”
井嬷嬷彻底忍不住了,老太太顾及面子不说这小子,她可不管,她是老太太的陪嫁!
是府里辈分最高的仆人,连三位少爷也对他客气十足。
“琮小少爷,茶水是和果子,都是老太太平日用的,都是府里顶好的,你怎能如此嫌弃?这不是将老太太也嫌弃了?”
琮少年说的话,大多是李娇娘教的,他只会鹦鹉学舌的说,叫他应对问话,他很多听不懂,听不懂便是不理会。
嘴里又嘀咕着抱怨着茶水点心果子味极差,像是马儿吃的一样。
陆老太太直接气歪了嘴。
她以为是琮少年记着皇家的食物味道,而她拿出的只是平民的食物,哪里敢怼半句话?
没一会儿,金秀和两个抬着箱子的嬷嬷走来了。
箱子被重重放在地上。
琮少年走过去看,“怎么只有一抬,还有五十九抬呢?”
金秀黑着脸,这傻小子,还真敢要六十抬箱子啊,老太太全部的身家也只有六个大箱子。
夫人唐氏的私房钱,听说只有三个大箱子呢。
“有有有,你莫急。”陆老太太又哄着说道。
“在哪儿呢?”琮少年又催问。
陆老太太朝井嬷嬷点头。
井嬷嬷从腰间的一串钥匙中,挑了把钥匙打开了大箱子。
丫头婆子们看到箱子中的东西,全都惊讶了。
刚才抬箱子的两个嬷嬷更是惊叹着,难怪箱子重了,原来里头装着好多银锭金锭古玩玉器还有珍珠。
这时期举国缺银,流通的货币主要是铜钱。
一千文一串,一整串是一贯钱,便是一两银子的价值,十贯钱的大额钱,会以纸币流通,官方称为交子,俗称银票。
不少穷困的老百姓,只见过一二两,最多五两的碎银子不成形的银块,十两以上的,见都没见过。
那些齐齐整整的元宝,只有官家的库房和富户家才有。
眼下丫头们见到十两五十两一百两一个的大银锭大金锭,全都眼睛放亮。
陆老太太又对井嬷嬷道,“将称银子的秤杆拿来。”
井嬷嬷一肚子狐疑,“老太太,这……”
陆老太太气息沉了沉,“去吧。”不破费点,这倔脾气的傻子是不会罢休的。
今天是陆家的大日子,刘家这门亲也是相当不错的,可不能让他坏了事情。
井嬷嬷摇摇头,取秤杆去了。
秤杆取来,陆老太太接在手里,取了一块十两银锭放在秤盘上提了提,“一抬。”然后捏起来,放在一旁的桌上,接着,又拿起另一个银锭放在秤盘上,“二抬……”
琮少年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