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救我啊,我快被他们踢死了!”骆福财看到钟氏来了,又开始卖惨。
以往呢,他要是一委屈,钟氏就会心软。
但这一回,钟氏没有心软。
钟氏脱下鞋子底,朝着骆福财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你跑啊,你到是跑啊!天下怎会有你这种人?我当初真是瞎眼啦,嫁给了你,你成天不在家,家里家外全是我一人。你不仅不往家拿钱,还从家往外拿钱,到处借钱,你有脸在村里行走,我没脸,我今天不休你,我就不活了!”
钟氏一连抽了他十几下才住手。
想想自己的委屈,钟氏气得哭了。
“六婶,六婶别哭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呢。”李娇娘劝着钟氏。
“对,这种人,不值得我气!”钟氏抹了泪水,从袖中抹出几份文书来,问着李娇娘,“娇娘啦,家里有墨水没有啊?借我用用。”
“有有有,红印泥也有。”李娇娘点头。
“我去取来。”骆诚大步走进院里,拿东西去了。
骆福财心里有些发慌,委屈巴巴看着钟氏,“慧娘,你……你真要和离?”
“这回不是和离,这回是休!”钟氏咬着牙,“我好话好说同你和离,你不肯,还撕了和离书,浪费了我的钱,那我只好写休书了,为什么休,这上头写着原因呢,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钟氏恨恨咬牙。
原来是真的休夫呀,不是说说而已。
邻居们更加来了精神。
他们早看不惯骆福财了,纷纷说着,“春宝娘,我们都给你撑腰呢,你只管休。”
“慧娘,咱们好歹成亲十几年了,你真忍心这么做?十几年的感情啦。”骆福财叹口气。
钟氏冷笑,“感情?没有了,早被你气得一干二净了!”
她接过骆诚递来的印泥和笔墨,将纸张铺在院门边上的一块树桩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该你了!”钟氏将文书递向骆福财。
骆福财怎么肯签?
钟氏就抓着他的手按了印泥,“我就当你认得字,只按个手印就好。”
“你疯了么慧娘?你来真的?”骆福财大骂,“你这个疯婆娘!”
钟氏不理他,抖着文书看着,“里正马上就来了,就等着他主持这件事了。”
除了刚开始来的十几个邻居,又来了一些人。
三四十来人,围着这里看热闹。
没多久,玉山村和金山村的里正来了。
玉山村的里正叹了口气,“骆福财,你说你,好好的家不珍惜,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得反省反省。”
“我哪儿错了?我还不是想多挣钱么?赌钱怎么啦?县城里有人靠着赌钱,买了五间铺子呢。”骆福财不肯认错。
钟氏气得沉着脸,“你怎么不说,还有大把的人因为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哪有?”骆福财嘟囔着。
“里正,我签了字,按了手印,骆福财也按了手印,您给签个字吧,做个见证。”钟氏将文书递上。
里正看了看,摇摇头,签了字,按了手印。
他收了一份,一份给了钟氏,另一份,递给了骆福财,摇摇头,“你呀你……,唉……”
不想多说什么,走了。
金山村的里正看一眼骆诚,“都散了吧,都回吧。”也没多说什么,也走了。
春丫和春宝,还有向二宝,也跑来了。
“娘?”春丫看一眼骆福财,问着钟氏,“怎样了?”
娘的眼角,红红的,没离成?
“娘跟你爹,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钟氏咬牙,恨恨说道。
春丫松了口气。
骆福财扭着胳膊,“骆诚,可以给我松绑了吧?”
李娇娘轻轻一笑,“六叔,六婶还没有说话呢,你急什么呢?”
“慧娘,快叫骆诚给我松绑!”骆福财大声叫嚷着。
钟氏一手拉春丫,一手拉着春宝,朝骆诚点了点头,“给他松开吧。”
骆诚冷着脸,走上前松了绑。
得了自由的骆福财,马上朝钟氏跑过去。
钟氏气得脸色都变了,连连往后退。
春丫吓得飞快躲到钟氏后面。
向二宝和向大娘子冷着脸问,“骆福财,又想打人了?”
李娇娘飞快拦在他们中间,笑眯眯道,“六叔,你和六婶再不是一家人了,你要是再打她,可是要吃官司的,可懂?”
骆福财下巴一抬,“谁要打人了?我是那种人吗?”
春丫抿了抿唇,红着眼说道,“刚才在水塘边时,你打了我一巴掌。”
“啊,真打人了?六叔,春丫哪错了?你要打她?”李娇娘冷冷问道。
“我是他爹,她顶嘴了,我打一巴掌了,怎么啦?做父母的,管教下子女,还不能管了?”骆福财不服气。
“子女也是人,可不是父母的奴隶!”李娇娘冷冷说道,“你这么对春丫,难怪她不想理你了。”
“春丫,春宝,过来。”骆福财朝二人招手,“你娘和我和离,你们跟着她会吃苦的,没爹的孩子人人欺。过来吧,爹爹护着你们。”
钟氏冷笑,“你常年不在家,跟死了没两样,他们也不过得好好好的?”
春丫站着不动。
她刚才被打了,脸上还生疼生疼的。
春宝摇头,“不去,我要跟着娘。”
“你们过不过来?”骆福财怒道。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