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一听就皱眉,“怎么是她?” 姜妙动手打开帘子,就见武安伯夫人赤红着一双眼站在外头。 她穿一件松花色滚边夹袄,以前应该是量身定做的,但这段日子因着秦显的事,整个人瘦削下去一大圈儿,眼下瞧着衣服有些宽松,那张脸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 见着姜妙,她猛地一下扑过来,却被赶车的小安子跳下车辕及时制止住。 “伯夫人,这儿可是大街上,您这是想做什么?”小安子冷冷盯了她一眼。 武安伯夫人望向姜妙的眼神,活像要吃人,“我儿子不见了,你还我儿子,姜妙,你还我儿子!” 这一处动静,很快引来百姓们的围观。 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姜妙并未胆怯,眼神淡淡,“你儿子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迄今为止,姜妙还未收到任何关于秦显的死讯,可见武安伯府只是没找到人而已。 “怎么不关你事?”武安伯夫人尖叫一声,“要不是你那天在茶楼来那么一出,我显哥儿就不会大受刺激,以至于……后来又被你们抓走,姜妙,你还我儿子!” 其实他们家所有人都知道,秦显是离家出走,走之前还给秦宣做了块牌位,疯疯癫癫的。 但现在找不到人,武安伯夫人心中不忿,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儿子是被姜妙给抓了。 姜妙唇角微翘,挑眉看着她,“茶楼哪一出?您是指亲姐弟那一出吗?” 武安伯夫人面上一僵。 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亲姐弟”这三个字。 果然,围观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儿子和庶女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竟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真恶心。” “就是,要是我,都恨不能多扯几尺遮羞布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了,还找儿子,不定哪天又钻出个不知哪位姨娘流落在外的女儿来,哎哟我的天,想想都满身的鸡皮疙瘩。” “哈哈哈,还真没准儿,伯府这出大戏还没完呢,听说那些年被她害了的姨娘就有好几位。” …… 听着周遭越来越不堪的言论,武安伯夫人怒吼道:“胡扯,你们知道什么!” 有百姓不屑地撇撇嘴,“还能知道什么,你们家嫡子和庶女之间不得不说的那点事儿呗!” 武安伯夫人气得白眼一翻。 姜妙趁机给小安子递眼色。 小安子快速坐上车辕,鞭子一挥很快驾着马车离开这一处。 百姓们看完笑话,也各自散开了。 没人看见,不远处小马车里坐着的人唇角弯了弯,眼底一抹冷光划过。 武安伯夫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就近的巷子走去。 她要去找儿子。 这些天,她徒步出来,把能找的地儿都找了,然而就是不见显哥儿。 但她总觉得,显哥儿就在京城,就在哪个她没找到的地方。 天气冷,青石巷里空无一人,两旁房檐上的雪化了,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武安伯夫人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见是个身着绣梅花袄裙的小妇人,有些眼熟。 武安伯夫人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田氏。 “伯夫人。”田氏见着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武安伯夫人这会儿没心情跟任何人客套,她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那是她唯一的命根。 田氏见她不搭理自己,脸色微微僵了僵,又重新笑道:“听说您在找儿子?” 闻言,武安伯夫人一下子精神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田氏,“世子夫人是不是见过他?” “好像见过。” “他在哪儿?”武安伯夫人一激动,抓住田氏的手。 田氏嫌恶地皱皱眉,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应该是跟肖府有关,更多的,您要问我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毕竟那边儿的人背靠着东厂,小姜氏又是那样死的,他们怎可能轻易放过……反正,我劝您也甭找了,还是回家操心操心闺女的亲事吧!” 田氏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武安伯夫人一个人呆呆傻傻地杵在那儿。 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显哥儿落入姜妙手里了,再也回不来了,甚至于很可能已经…… …… 田氏回到马车上,采薇道:“那个伯夫人瞧着已经不清醒了,少夫人跑过去跟她说话,她能听得进去吗?” 田氏冷笑,别的可能听不懂,但关于秦显那部分,她只会印象更深。 姜妙那贱人,不是喜欢仗着肖督主的势作威作福么?先前在大街上她咄咄逼人,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过后武安伯夫人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姜妙害的! 望向采薇,田氏问:“我前两天让你收买武安伯夫人身边的丫鬟,你收买了没?” “早就收买了。”采薇点头,“少夫人有何吩咐只管说,她一定会照办的。” “呵呵!”田氏冷笑。 这次,定让那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一把放下帘子,田氏吩咐车夫走人。 …… 姜妙到庄子上时,姜秀兰也刚从外面回来。 “姑妈,最近是不是忙坏了?” 一进屋,姜妙就笑得满脸殷勤,走过去给她捏肩捶背。 姜秀兰享受地闭上眼,问她,“怎么想起上我这儿来了?” 姜妙说:“想姑妈了呗!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别别别!”姜秀兰忙道:“我可不敢累着你,要让厂公晓得了,有我好果子吃的。” “您是长辈,我来帮忙,他还敢有怨言?”姜妙撇撇嘴,“您忙得连轴转,我哪好意思继续闲着呀,今儿就是跟您学掌家来了。” 姜秀兰回头,见她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愣了愣,“真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