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奈曲听了很多,也说了很多,直到口干舌燥,茶壶里的水从热变冷,然后喝光,窗外的天也亮了起来。黑袍人离开了,清晨的第一束朝霞映照在金色如蝉翼般的窗纱上,如同燃起了一片火焰,让人心生希望。
胸膛里那颗躁动不安,因为无力而感到愧疚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奈曲知道,她终于能为自己的臣民做些什么了。这时候,外面忽然骚动起来,守卫们大声呼喊着,似乎发现了危险。殿门被人大力推开,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冷鹤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进来!
“奈曲,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奈曲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担忧,她道,“没有啊,我很好!”冷鹤亲自看过寝殿中每个可能隐藏危险的角落,这才呼出一口气,“守卫说有刺客闯入,我担心你有危险,才闯了进来!”
“不,那不是此刻!”奈曲的心情很好,她甚至难得的扬起脸对冷鹤露出微笑,“他是来帮我,帮整个魔界的救星!”冷鹤一怔,漆黑如星夜的眸子中现出疑惑。
奈曲知道,想要进行这件事,需要冷鹤的帮助,所以并不打算瞒着他,“有人告诉我,此刻的魔界岌岌可危。如果神界再发动一次三万年前的大战,我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恐怕会连一个孩子都无法留下。”
“所以呢?”冷鹤问道,奈曲说,“东皇钟,只要我们得到东皇钟,就可以与神界抗衡!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要保护魔界,仅此而已。”
冷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皇钟神力强大,的确可以护佑魔界。可是想要得到的它的人成千上万,他并没有听说谁成功过。如果被神界知道魔界在打东皇钟的主意,只怕立时就会招来祸患!
“这不行!”冷鹤觉得,必须立刻让奈曲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奈曲知道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从前东皇钟是存于神界的,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不到。可现在不同了,它就在仙游山,就在雾玄宫!或许需要费些力气,但我们还是可以找到它的,到时候……”
“没有什么到时候!”冷鹤的声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冰冷,“女王陛下,请你时刻谨记,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所有的臣民!你做错了事,他们便要为你承担后果!”
“冷鹤!”奈曲震惊了,“我这么做也是在为他们着想,你凭什么否定我威胁我?”
两人一站一坐对峙着,终究还是冷鹤心软了。他收回了目光,侧身道,“你才回来,有些事不必着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对了,你该出去看看沐浴在阳光之下的魔界,或许会有所感想。”
冷鹤离开后,奈曲披了外袍,赤着脚走出寝殿。脚下光洁冰凉的花岗岩十分坚硬,走出殿门时,奈曲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阳光。那带着温暖的光明从她的指缝中散落下来,照在她的脸上。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比起行走在黑暗中,这种感觉让她更加喜欢。从白玉栏杆俯身看去,她的臣民们正三三两两的行走着,劳作着。
奈曲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幸福和满足,如果一切都可以这样继续下去,那该多好啊。不经意间,她微微抬头,看向天上的太阳。就在那里,还有一群时刻都有可能伤害她和她的臣民的敌人,奈曲不得不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这几日,云松命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在仙游山附近巡视。见到可疑之人要格外注意,必要的时候可以出手驱赶。若有强行闯入者,杀无赦!
廖水有些担心的说,“云师兄,这些日子已经有三个闯入者被执行了门规,且我听说,师兄你命人将他们的尸身吊在显眼的地方,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雾玄宫向来与世无争,更不是杀人的魔窟,如此行事,也是卷,满面忧色道,“不瞒廖水师妹,仙游山本不是任凭谁都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可最近不知怎么的,那些能摸上仙游山的人中,竟然还有些没有什么真本事的江湖术士。我已经按照师父教的方法几次加固山上的阵法,他们总有办法轻松绕过。今来我日夜冥思苦想,终究不知道问题出在了何处。”
看着云松深深凹陷的眼眶,廖水一阵心疼。她道,“师兄若是觉得为难,不如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和柴师弟。”云松看着她,忽然笑了笑,“算了,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怎么,云师兄这是不信我?”廖水的急脾气又冒了出来,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哼,我一定要找出其中的原因来,云师兄,你就等着瞧好吧!”
云松正要解释两句自己并非那个意思,廖水已经急不可耐的走远,去找柴士恩了。
“廖水师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柴士恩听了廖水的话,面露难色道,“云师兄都束手无策,就凭我们两个,怎么能成?不如这样,我们去给云师兄打个下手,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廖水恨铁不成钢的在柴士恩额头点了几下,“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如今云师兄忙的头角倒悬,不可开交,又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我们身为师弟师妹,自然要为他分忧了!”
“师姐,你心疼云师兄就直说嘛,何苦费这么多口舌?”柴士恩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打趣道。廖水面上一红,顺势拧住了他的耳朵,柴士恩吃痛,连连求饶,“好师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