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微笑地说着:“戴叔叔,我爸说这是您的东西。”
“我的?”
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戴永新或许是岁数大了,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东西还放在辛文华那里。
他小心谨慎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椭圆形的印章,拿起来一看,上面用阳刻汉篆的形式端刻着“得水山趣”四个字。
这是一枚压角章,传统习惯常用盖图章来表示明守信约与郑重负责。
画上铃印,除了表示这种作品为某人所画的标志以外,还具有审美价值。
在白底的纸上黑色的画迹中,盖上一方深红色的精美印章,能够使画面相映生辉。
所以国内的书法家、画家常拥有各种印章,正如同赵铭大案上那一盒子的印鉴,都是为了更好的在作品上产生不同的艺术效果。
但这也仅仅是一枚压角章,跟名号章比起来,只能算作是锦上添花,并不能雪中送炭。
不过戴永新在看到这方印章的时候,眼角还是微微泛着泪光,他追忆道:“想不到我最后一枚印章竟然在老辛那里。”
辛晴追问道:“是啊,戴叔叔,您的印章怎么会在我爸那儿?”
“我们年轻的时候互相都有着一股子的傲气,谁也看不起谁。”戴永新将印章放回了盒子里,缓缓地说着:“我瞧不起他是个画照相写实主义的,他看不上我是在宣纸上胡乱涂鸦的。在你爸离京之前,我两人就打赌,分别画出一幅画作来,让京城的关家兄妹以及赵铭当裁判。”
“然后呢?”
“如果是老辛输了,他就将最喜欢的一支画笔送给我。”戴永新笑道:“我输了,就送他一枚印章。也算是君子赌注。”
两人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戴永新接着说道:“结果就是只有关老板选择了我的画,关煜淑以及赵铭都选择了你爸。”
林丁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在心里暗想了起来。
关煜淑向来喜欢西方的油画,从她的马场以及会客室巴洛克风格的布置就能看出来,而关怒山向来喜欢国粹,选戴永新肯定是没跑的。
剩下的赵铭就有些说不明白了。
在辛文华和戴永新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写字为生的赵铭应该更偏向于画国画的戴永新,而投票的结果却是辛文华胜出,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赵铭已经知道辛文华要离京前往羊城,为了和这位未来的邻居打好关系,所以才选择了辛文华。
不过文人相轻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谁都瞧不上谁,但心里还是有着默默的一份敬重。
可能压在关怒山仓库底下的画作就是戴永新那日所画,而林辛二人第一次在关煜淑会客室里看到的那副油画则是辛文华获胜的作品。
“艺术可没有高低之分。”辛晴懂事地说着:“只是每个人的审美不同而已。”
“哈哈哈哈。”戴永新豪迈地笑了起来,“你说话就是比你爸好听!你们先坐着,我进去帮帮忙,待会就能吃饭了!”
戴永新朝小洋楼里走去,带走了失而复得的印章,留下了林丁强和辛晴二人。
“嚯,你爸年轻的时候还真不服输啊!”林丁强打趣道。
辛晴得意地仰着头,“我也遗传了我爸,对什么事情都不服输!”
“我知道啊。”
“你知道?”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桌美味的家常饭菜上了桌,戴永新从酒窖里面拿了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还没动筷子,就给林丁强满上了一杯。
“来,小林!先走一个!”戴永新心情大好,“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到时候你们俩小的结婚,可别忘记了我这位远在弥勒的戴叔叔了!”
林丁强端起了酒杯,而辛晴端起了茶杯,“我们敬您,戴叔叔。”
三人碰杯之后,孙丹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老戴,你要少喝点,可别辜负了我做的这桌菜啊。”
“我一看丹姐的手艺就不错。”辛晴眉开眼笑地说着:“特别是这道木瓜鲫鱼,一看就很好吃!”
孙丹将鱼腹上的肉用公筷夹给了辛晴。一边笑呵呵地说着:“那你就多吃一点。对了,你们在弥勒玩几天?”
“这倒没有定。”林丁强回答道:“等关叔叔放完鸽子,应该还是逗留两三天吧。”
戴永新一听关怒山来了,但又没到自己家来,瞬间感觉自己才是被放鸽子了,“关老板来了?他怎么不一起过来呢?”
“关叔叔昨晚喝多了,”林丁强谎称道:“就喝的我酒庄里面的那种蒸馏葡萄酒,到现在还没有醒呢!不过,我想只要他一醒过来,就会来您这儿的。”
戴永新将信将疑地点着头,孙丹嘀咕着:“人家有人家的安排嘛!何必这么较真呢!大不了我们去林先生的酒庄见他不就完了?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小气呢!”
“我哪里小气了?”戴永新也不顾两个小辈儿在,一杯酒下肚之后,说话的嗓门都提高了八度,“我出了名的大方!”
“是,是!”孙丹连点着头,“你是最大方的了,我小气。”
“这就对了嘛!”戴永新笑嘻嘻地拦住了孙丹的肩膀,“小林你们别见怪,我和丹丹两人就是爱拌拌嘴,这也是生活中必须的调味品嘛!”
辛晴羡慕地说着:“戴叔叔,您们的感情真好。”
戴永新和孙丹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既然选择在一起了,感情的事情就会慢慢升温,但也会慢慢变冷。只有把握好相处的方式,包容对方的坏脾气,收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