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心思盼着睡觉的家伙,突然发现光拿个裤衩也不是事啊,转头而回,崔亚卿却不让他进门,把赵凤声推推搡搡从屋里赶出。自己在里面换好了一身尽显玲珑曲线的棉质睡衣,将洗漱用品分为两个袋子,一个递给赵凤声,一个自己拎着,关好屋门,二妮挽着赵凤声手臂,步伐轻快向澡堂走去。
桃园街的每家每户基本都有自建的洗浴设备,弄个太阳能放到屋顶,夏天依靠着充足的日光,足不出户就能洗去一身污垢。可那些设备冲冲汗简单沐浴一下还行,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在家里洗澡还是有些凉意,居民大部分都选择在街里热气蒸腾的澡堂洗个痛快,离得近,价格也不高,一根烟的时间就能走个来回,而且泡澡是一种沿袭多年的生活文化,所以老街居民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欢去澡堂子里呆一两个小时,泡一泡,让师傅搓搓澡,再和街里街坊吹吹牛皮,算是市井中为数不多的一种低消费享受。
上了岁数的街里街坊都是看着两个祸害长大,见到这一对青梅竹马的金童玉女终成眷属,发来友善的关切慰问。
“呦,这不是二妮和生子吗,看这亲密的劲,啥时候处上对象了?啧啧,生子就是有一套,连咱街里最俊的丫头都骗到手了,额,不是不是,是哄到手了,看婶子这嘴,连个话都不会说,赶紧成亲啊,别飞到嘴边的鸭子又跑了。”
“生子,终于拿下老崔家二丫头了?能耐啊!等你俩办喜酒的时候给叔说一声,别的不敢保证,给你弄几辆奥迪a6当婚车。”
“切~!你个没眼力价的刚发现?他俩小时候就偷偷摸摸搞对象啦,光我瞅见他俩亲嘴就好几次,那会二妮还上小学呢,你俩倒好,恋的那么早,可熬到现在还不结婚,别学大城市里那些剩男剩女啊,光知道工作不知道为终身大事想一想。哎,我都替你们爹娘犯愁,赶紧努努力,生个孩子,也好替老赵家传宗接代。”
听到街坊们直白且关怀的话语,老街四害里以彪悍著称的丫头竟然浮现一抹动人羞涩,灿烂的如同天边那抹娇艳云霞,这可是稀罕事。
赵凤声笑容烂漫,和大叔婶子们连连道谢,远亲不如近邻,这些几十年的邻居比起远房亲戚也差不了什么,他们不会说场面话,是发自肺腑替命运多舛的生子感到高兴,一字一句,言语由衷。
赵凤声意气风发打着招呼,手臂在二妮紧紧束缚中,从脚丫子到头发丝掠过舒爽快感。为了早点能和二妮颠鸾倒凤,赵凤声连和邻居们寒暄都顾不上了,急匆匆紧走几步,很快赶到了澡堂子门口。
这座澡堂始建于80年代,和赵凤声这一代人共同经历了近三十个年头,风吹雨打加上没人修葺,让它略显斑驳,不过这不妨碍赵凤声他们年少时偷窥女澡堂,上了第一堂难忘的生理卫生课。
赵凤声,靳军刚,郭海亮,三个臭名昭著的坏蛋比较早熟,在十几岁就开始对女澡堂的风景垂涎欲滴,一到了月黑风高的夜晚,老街四害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女澡堂附近,开始观摩人生中最懵懂的女性生理构造,当然,自己家人在里面的时候他们可不敢那么放肆,大娘婶子也没兴致,只对姿色出众的大姐姐进行专注剖析。垫砖头,掏个洞,拿镜子照,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争先恐后探寻春光。二妮就比较可怜了,她对女澡堂没什么旖旎念头,只好充当搬砖头和放风的角色,被人逮住后,就被三个坏小子推出去顶缸,分工明确的四害竟然没被人抓住过,这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奇迹。
赵凤声掏出十块钱买好澡票,五块一张,价格亲民,和二妮分别进入男澡堂和女澡堂,刚掀开帘子,翻滚的热气扑面而来,赵凤声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没有任何不适,去储物柜旁边褪去衣物,放进柜子里,把香皂洗发水拎在手中,毛巾搭在肩头,吊儿郎当走进洗浴间。
洗浴间雾气弥漫,视线都被隔绝在三米开外,戴着眼镜进来,会瞬间被弄成瞎子。浴池占了绝大部分的空间,里面泡着几个赤条条的身影,赵凤声小时候还诧异为何只有男澡堂有浴池,而女澡堂没有,到了现在自己才琢磨过味,恐怕是传染病的缘故,所以赵凤声大了以后就不敢在浴池里泡澡,万一碰见个得花柳的家伙没有公共道德在里面散播疾病,无辜中枪那多不划算。
赵凤声走入淋浴区,就看到一个胖到离谱、白到晃眼的肥大身躯,在淋浴下面扭来扭去,要多风骚就有多风骚,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赵凤声上去狠狠拍了下大白屁股,啪!清脆响亮,赵凤声坏笑道:“竹竿,你小子在澡堂子里浪啥呢,看你那骚劲,昨晚又尿床了是不是?”
赵凤声口中的尿床当然不是真的尿床,男性到了一定性成熟阶段,如果没有发泄途径,会出现“遗精”这种尴尬遭遇,和大刚的擦枪走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为了通俗易懂,也为了朗朗上口,就用尿床二字代替梦遗。
大胖墩竹竿被人偷袭加侮辱,一扭头,露出凶狠状,想教育下不长眼的家伙。他爹在桃园街是一霸,有几个人敢欺负他这个“凶二代”?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没想到看到的是一身交错疤痕的赵凤声,这可是他心中偶像啊,比起什么歌星影星都要让他崇拜。怒目相向的胖竹竿如同川剧变脸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脸蛋子堆出谄媚笑意,兴高采烈道:“生子叔,好几天没见你啦,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