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小区建于九十年代末期,那会条件落后,小区内全是六层单元房,由于附近并没有重点学校,再加上设施老化,车位难寻,许多住户搬出了春风,现如今的居民,基本由租客和老年人群组成,显得非常混乱。
外来人口众多,导致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成为犯罪率多发地点之一。
赵凤声马不停蹄赶到春风小区,已经有几位外卖小哥提前赶到,来不及表达感激,赵凤声匆匆来到单元楼下,找到那辆电动车,经过仔细辨认,破损的车座,红色链锁,更换不久的黄色大灯,完全跟牛娃子的坐骑一模一样。
赵凤声刚要迈步进入楼梯,却被黑哥一把拉住,“这里总共六层,一梯三户,你能分辨出他进了哪栋房子吗?一户一户找过去,肯定有人报警说咱们扰民。再说电动车在,未必人就在,去往别的单元也说不定。既然咱们清楚地点了,先不着急,等等再说。”
其实黑哥说的道理,赵凤声都懂,只不过是关心则乱。虽然他跟牛娃子接触短短一个月左右,可打心眼里喜欢这位质朴的小伙子,又有牛大叔托付,假如出了事,无论良心还是责任,哪道坎儿也过不去。
“你的意思是,咱们在这里等到天亮?”赵凤声皱眉道,看了一眼手表,距离黎明至少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可没耐心守株待兔。
“给我几分钟时间。”
黑哥神秘兮兮给出一个答案,来到五十多岁的大叔身边,递去一根香烟,轻声问道:“您是这里的顶梁柱,老大哥了,请问十点多左右,有没有看到一位穿着黄衣的小伙子来送外卖?一米八五,很结实,皮肤黑,笑起来憨厚,就是这辆电动车的主人。”
所谓的地头蛇、老大哥,听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位江湖大佬隐匿市井,其实只是春风小区资格老的保安而已。
黑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互相往脸上贴金,即便跟对方不太熟悉,也先往上抬高几个档次,礼多人不怪嘛。
那人接过香烟,倨傲地享受黑哥再次递来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大口,慢悠悠说道:“你们这些黄皮耗子,长得都一个样,每天进进出出几十次,我眼睛又花了,哪能分得清谁是谁。”
黑哥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悄悄塞到对方手里,笑吟吟道:“您再好好想想。”
保安大叔顺势将纸钞塞进口袋,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几十次经验万万做不到如此娴熟地步,保安大叔干咳两声,吐出一口浓痰,似乎心气也顺了几分,正色道:“人嘛,我是真没有看到,十点来钟我正在打盹。但是……这栋楼里三层东户,有一帮人明显不正常,每天早出晚归,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好像男女老幼都有,你们丢的同事啊,十有**跟他们有关系。”
“大概有多少人?”赵凤声迫切问道。
“这就没准了,十几人?二十人?那么多人住在一起,肯定没有干好事嘛,说不定就是贼窝。”保安大叔抽着香烟惬意说道。
“我去看看。”赵凤声抬脚就往楼道里走。
“人早走了,大概十二点多的时候,那些家伙背着包,分批离开了小区,里面好像有个穿黄衣服的高个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保安大叔懒洋洋说道。
“走了?”赵凤声愣在原地,“他是怎么走的?有人在旁边威胁他吗?”
“没看清,好像不是,那么大的个子,谁能打得过他啊。”保安大叔摇头道。
按照赵凤声的假想,嫖娼和赌博几率很小,憨直固执的牛娃子可能跟别人发生冲突,打完架,被警察或者对方抓住,暂时脱不开身。如果早就遇害,电话不可能开着机,打过去电话后又突然关机,谁家歹徒会把这么重要一环给遗忘掉。
保安大叔说牛娃子跟着一大帮人离开小区,而且没有反抗,也不打电话通知自己,更加令赵凤声狐疑。
难道牛娃子被灌了一肚子**汤?变成了行尸走肉?
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反常?
不管怎么说,先去看一眼再下结论。
赵凤声大步流星赶往三楼,黑哥带着其他同事紧跟其后,看到大门紧锁,赵凤声懒得墨迹,直接一脚上去,“咣”的一声巨响,木框禁受不住巨力,被硬生生踹开。
漆黑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赵凤声对气味向来敏感,首先闻到几股交织在一起的酸臭脚气,也有类似于狐臭的刺激气体,仔细分辨,里面还有康师傅泡面和酱油葱花的味道。此时正值炎热夏天,窗户和大门又紧紧关闭,气味飘散不出去,空气无法流通,这下门一开,积攒多时的气体终于找到宣泄途径,赵凤声几人迎个正着,差点没憋住吐了一地。
赵凤声屏住呼吸,点燃打火机,在进门处寻找到电源开关,终于可以看清楚室内场景。
这是一间一百二十多平米的屋子,地面散落着各种物品,拖鞋,袜子,方便面佐料,塑料袋,最多的就是随处可见的报纸,起码有几百张之多。
“这帮人挤在屋子里干嘛?吸毒?mài_yín?赌博?弄得跟狗窝一样,闻一会就头晕,他们受得了吗?”黑哥捂住口鼻厌嫌道。
赵凤声缄默不语,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大圈,并没有找到可疑痕迹,只是在厕所找到一个已经无法点燃的打火机,用纸巾包好,拿在手中,最后来到客厅,望着黑板上模糊不清的粉笔字,赵凤声一个字一个字辨认,手指慢慢模仿着上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