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跟武云市差不多,都是位于三线城市,或许位于西北交通枢纽的缘故,做生意成为了雍城主流观念,打造出一大批中产阶级,使得城市充满了勃勃生机,高楼林立,豪车如云,从表象来看,市民生活水平好像要比武云高一些。
赵凤声三人下了汽车,直奔城郊一处名叫鱼台村的生活区,基本以小二层楼构成,跟桃园街的环境相似。此处鱼龙混杂,巷子四通八达,大部分房屋出租出去,多以外地打工者构成,赵凤声选择这里安身,看中的就是嘈杂的环境和人流量大的特点,报仇的事先放到一边,将安全性降到最低才是重中之重。
他们事先已经从网上选定了一处民宅,见到房东胖大婶之后,看房子,交租金,签合同,全部由牛娃子出面办理。那一口地道西北口音和朴实装扮,很像是进城务工人员。胖大婶也没多问,只是冲着赵凤声和郭海亮两人投去异样眼神,临走时说了一句话,我儿子在公安局上班,你们最好不要胡来,弄得赵凤声和郭海亮两位聪明人实在弄不懂其中含义。
二楼有四间住房,都是十来平米的小屋,赵凤声进入房间后眉头一皱,什么臭袜子,高跟鞋,花裤衩,摆满了一地,东西恶心倒是次要,关键现在正值夏季,房间内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这让对气味敏感的赵凤声着实没有办法忍受。
郭海亮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怎么,嫌恶心?当初我逃难的时候,环境可比这恶劣多了,睡天桥和公园都是常有的事,你不是经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权当这是一次历练,凤凰涅槃时不也得浴火一次么。”
“我宁愿跟翟红兴再拼一次命,也不愿意睡在垃圾堆。”赵凤声无奈叹气道:“别笑话我了,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没准比我这狗窝还不如呢。”
“我的心态比你平和多了,有些事啊,你得跟我学,想开点。”郭海亮发完过来人的感慨,微笑离去。
没等赵凤声放下行李,就看到郭海亮僵直站在屋子门口,脸上泛着青紫,眼中充满着像是看到尼斯湖水怪时的惊吓神色。
“咋了,难道有尸体?”赵凤声着急忙慌跑了过去。
只看到屋子里散落着各种计生用品,还是用完的那种,撕扯成碎布条状的丝袜,皮鞭小蜡烛连体皮衣,塑料手铐黑色绳索,款式多种多样,活脱脱一个成人用品商店。
“看来以前这里住着一位有故事的女人啊,你有福了。”赵凤声摩挲着胡渣坏笑道,用脚尖挑起一个类似于圆柱体的东西,好奇问道:“这啥玩意,口红?”
形状确实跟某个品牌的口红相似,只不过后座多了毛茸茸的尾巴。
郭海亮没搭理他,一脸铁青,顺势掩住了口鼻。
“把这些东西清洗干净,寂寞的时候,可以幻想着那位酷爱生活情趣的女人张啥模样,妖娆?清纯?性感?妩媚?作风这么豪放,估计是位人形榨汁机。要不……我给房东胖大婶问一下人家联系方式?没准就促成了一日姻缘。”赵凤声特意将日字说的很重,笑的比桃园街头号sè_mó大刚还下流。
“假如你同情病号的话,跟我换一下房间。”郭海亮仗着自己身体还没好利落,提出一个自认为不过分的要求。
“那可不行,你刚才不还号称自己啥苦都吃过么,大风大浪都挺过来的成功人士,区区一个情趣房奈你如何?兄弟,你好好享受,人生匆匆百十年,风水轮流转啊转,天眼难窥明日事,看不穿啊看不穿,啊哈哈哈。”赵凤声随意胡诌几句打油诗,猖狂笑出声。
好在牛娃子是位能吃苦耐劳的憨厚人,见到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主动要求跟郭海亮换房间。赵凤声不想亏待了老实巴交的山里娃,跟房东胖大婶商量了一番,将那间房退了,换到了一处阴面房间,三人各自将屋子收拾好,又冲了一个通体舒泰的热水澡,褪去一身疲惫之后,来到了附近小饭馆用餐。
赵凤声从来不会跟胃较劲,点了几个价格最高的硬菜,一箱冰镇啤酒,当然了,在炎热的夏季,花生毛豆和烤串必点,不过没敢点腰子和韭菜,他和亮子都是憋了个把月的饿狼,再吃点补肾的玩意,又不想找风尘女子敷衍了事,纯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当色泽鲜红的小龙虾放到桌面,赵凤声对着冒着热气的美食恍惚出神。
想起了纤纤玉手剥虾时的场景。
肆无忌惮的吃虾姿势。
豪爽豁达的笑声。
许久不闻不见。
“想二妮了?”郭海亮聪明绝顶,又对赵凤声太过熟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轻易能判断出他脑子里浮现起出什么回忆。
赵凤声干掉杯中啤酒,默不作声。
“想她了,就打个电话过去,报一声平安,说一句安好,又不存在深仇大恨,干嘛非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你如果将前因后果说明,二妮也会体谅你,等了你这么多年了,还怕多等个一年半载?”郭海亮轻声说道。
“二妮是谁啊?”牛娃子瞪着圆眼问道。
赵凤声往他嘴里塞了一串羊肉,却没有回答。
“矛盾需要解决,而不是置之不理,二妮在结婚当天离家出走,肯定是遇到无法接受的难题。你身为一个男人,她的丈夫,青梅竹马的玩伴,有责任也有必要去帮她排忧解难。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你以后见不到她了,临死前,会不会后悔错过那一句对不起?”郭海亮慢悠悠喝着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