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害怕二妮真的了抑郁症,跑到医生办公室打探情况,那名带有江湖气的大夫吹胡子瞪眼,说我一骨科专家,你跑来问我抑郁症怎么治,这不是上门打脸么?你小子该去看看精神科了。
赵凤声见到人家脸色不善,急忙露出讨好笑容,一个劲地赔不是,正当他拔腿开溜的时候,医生甩出了一张名片,牛叉哄哄说道这人是我大学上下铺兄弟,国内心理科大拿,需要的话去跟他联系,提我名字最少八折。赵凤声双手接过名片,不住道谢,心想这位也是面冷心热的主儿,跟去世的姑奶奶作风一致,全是刀子嘴豆腐心。
回到病房,看到二妮和亮子在那窃窃私语,似乎心情略微好转,于是碘着脸,用一条腿蹦过去,笑道:“你们俩聊啥聊得这么高兴,带我分享一下。”
二妮举起那叠价值无法估量的纸张,手臂轻轻抖动,声音微颤道:“亮子哥给的,说是咱们的新婚礼物。”
她不清楚泰亨具体市值,但在商贾之家熏染了这么多年,清楚一家大型上市集团百分之二股份蕴含的分量,亮子那句保证俩人后半辈子大富大贵,绝不是信口开河,而且有谦虚嫌疑。假如真的如他所言,别说大富大贵,俩人简直可以随心所欲过日子了。
“新婚贺礼?刚送了一辆车,又要送礼,那多不好意思。”
赵凤声嬉皮笑脸接过来,拿在手中来回打量,可表皮全是空白,看不出一点端倪,赵凤声摸着下巴猜测道:“没多沉啊,肯定不是金子和银子,难道里面藏着现金支票?够不够咱买套房子啊?”
“不是。”崔亚卿神情严肃道:“泰亨的股权证明书。”
“啥玩意?”赵凤声抠了抠耳朵,仿佛没有听清。
“泰亨的股份,百分之二,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郭海亮接过话,蜡黄脸上有种春风得意般的浅笑。
“你是说真的?”赵凤声表情突变,声音低沉,笑容消失,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郭海亮点点头,嗯了一声。
“跟我过来。”赵凤声脸沉似水走出房间,钢制拐杖跟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沉闷声响。
两人来到僻静的楼梯处,赵凤声凝声道:“拿根烟。”
郭海亮递给他香烟和打火机,赵凤声点燃,慢悠悠吞吐着烟雾,眺望远方,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郭海亮身体依住墙壁,鞋尖点住地面,一派吊儿郎当模样,缓缓说道:“很简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从察觉到雷斯年要对泰亨动手前的征兆,我就明白仅凭那个小女人,根本护不住父亲留下的摊子,外有翟红兴虎视眈眈,内有股东们分崩离析,一个初出茅庐的雏鸟,拿什么去抵挡天灾**?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断定,雷斯年会用暴力式狙击来收购泰亨。我专门从朋友那借了几笔钱,又跑了一趟京城,托关系找到路子,在雷斯年出手前得到消息,利用泰亨股票暴跌的机会,他疯狂收购,我也收购,他五块,我出五块一,只可惜资金有限,否则的话,得到的远远不是这个数字。”
“完了?”赵凤声使劲吸了一口烟,腮帮子塌陷进去。
“大致就这些了。”郭海亮轻叹道。
砰!
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郭海亮脸颊。
赵凤声丢掉烟头,额头遍布青筋,嘶吼道:“你他妈这叫趁火打劫!懂不懂!”
郭海亮没料到他会暴起出手,猝不及防挨个正着,摔到在楼梯上,鲜血顺着嘴角流淌。
“你好像是第一次打我。”郭海亮抹了一把嘴角,手心全是鲜血,泛起了无奈苦笑。
一拳发泄完积郁的怒火,赵凤声强制自己心境归于平静,喘着粗气道:“亮子,钱家父女俩对我不薄,关键时候拉了我一把,到了省城后拿我当朋友对待,钱宗望还将宝贝女儿交到我手里,把我当家人培养,咱这么做,还是人吗!”
“家人?”郭海亮笑了笑,勉强撑起身体,拍去衣服沾染的灰尘,“只要你没跟钱天瑜领证,你永远是外人,即便你们俩结了婚,生了孩子,也不见得会把你当家人对待。现在什么社会了,女婿当半个儿子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是过来人,最有发言权。”
“从表面看,钱宗望对你是不错,在你最穷困潦倒的时候甩出一百万,但是你清楚么,一百万,对钱宗望来说是什么概念,九牛一毛而已,就像咱们吃顿烧烤那么轻松。可你呢,为钱家出生入死了几次?后来又死心塌地当起了保姆,生子,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命,亲人,朋友,健康,这些都要比钱要重要。钱宗望拿二百多万就让你卖命,钱天瑜又掏出一栋房子收买人心,我不敢说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但你大可不必感恩戴德,因为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等你以后就会清楚,自己以前有多么傻,多么莽撞。”
“也许你是对的,但目前来说,我觉得我对不起钱家。”赵凤声抿起唇角道。
“对不起,那就报恩,想方设法报恩,直到还清心债位置。”
郭海亮右臂勾住他的肩膀,神情恍惚道:“生子,记不记得我离开武云的那天晚上,风很大,漫天全是沙子树叶,所有人都背叛了我,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其实那天我想过自杀,一了百了,可我路过桃园街的时候,想起了你,于是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敲响了你家大门。”
“你问我怎么了,我说我需要钱,你二话不说就把银行卡交给了我,不问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