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吴家,发迹于上世纪80年代,最先是在万林市和羊城之间买卖服装,成了最早一批倒爷。挖到了第一桶金之后,投资饭店、轻工业、服装出口贸易等多个领域,在千禧年跻身省城一线富豪圈子。
比起钱家,吴家遍地开花,两家在资产上不相伯仲,但吴家的女主人是某国企二把手,名副其实的红顶商人,这给吴家贴上了鲜亮标签,也为自家在省城的地位增加一份沉重砝码。
年轻男子名叫吴桂桂,听上去像是女孩名字,据说是他出生时缺木缺土,拜访了一位精通五行八卦的大师才得以赐名。
这位名字好笑的家伙,身份却极其金贵,吴家的大少爷,父亲是省城排名前十的大富豪,母亲是正厅级干部,在政商两届都有人给他撑腰,省城段位拔尖的二世祖,用大刚充满酸溜溜的口气形容,那就是这家伙投胎时赶上了好时候,要么是阎王爷私生子,要么是判官的大舅哥,起码积攒了几代阴德,才能投胎到那种人家。
对钱天瑜出言不逊的李嫂,她的老公就在吴氏集团打工,一个分公司的副总经理,称得上是成功人士。吴家对待下属十分宽厚,时常召集员工举办酒会,不管是高层老总还是中层经理,都可以带家属赴宴。吴桂桂作为家族指定的继承人,已经开始在公司接触一些工作,凡是员工酒会,吴桂桂都会到场,李嫂认识他也并不稀奇。
吴桂桂作为下一届靳氏集团的领军人物,智商和阅历自然超出常人许多,见到老同学和员工亲属气氛凝重,知道双方好像起了冲突,于是堆起一个阳光笑容,冲着青梅竹马的玩伴说道:“天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嫂的丈夫是跟了我爸十来年的老兄弟,都是一家人,假如她冲撞了你,我代表她给你道歉。”
钱天瑜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辱骂,她又不是庙里的泥菩萨,怎能不动气?眼神积蓄着怒火,瘪着嘴道:“她骂我。”
吴桂桂跟钱天瑜同窗几年,清楚她的的脾气,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清冷性子,遇到点小委屈,得过且过,跟那些动不动嚷着要砍人全家的富家小姐相比,已经算是相当温和。见到老同学不死不休的眼神,吴桂桂头皮发麻,转过身,换了一副冷肃面孔,“李嫂,你到底怎么招惹钱家大小姐了?”
李嫂活了这么大年纪,又跟老公耳濡目染见过一些风风雨雨,自然不是脑袋一根筋的傻货,当她听到钱天瑜称呼董事长为吴伯伯的时候,早已后悔莫及,而大少爷暗示下的钱家大小姐五个字,犹如一道天雷,狠狠砸在她的头上,害得她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省城有几个钱家?!
自己竟然骂了钱家的掌上明珠?!
李嫂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老公在商界里打拼半辈子,当然清楚钱家在省城的分量,说句不好听的,钱家假如真想出手,玩死他们家比玩死一只臭虫还要轻松。只要钱宗望在圈子里放出一句话,哪家企业敢收留辱骂钱家大小姐的蠢货?
李嫂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全职主妇,全靠着老公一个人收入支撑家里开销,假如钱家把仇恨迁怒于她的老公,不仅仅是失去工作那么简单,她老公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家门?这是板上钉钉的恶果,整个家庭,也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局面。
这些念头转瞬即逝,李嫂颤颤巍巍,立刻换了张卑躬屈膝的哭丧脸,“大……大小姐,恕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是我嘴贱,是我无理取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吴桂桂作为企业少东家,见到员工亲属做了傻事,也不能视若无睹,劝解道:“天瑜,给我个面子,算啦吧。晚上我做东,当做赔罪,顺道叫上小宇他们,一起给你接风洗尘。”
钱天瑜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吴桂桂使了个眼神,一对母女落荒而逃。
“小乌龟,几年不见,你还长本事了,以前别人欺负你,哪回不是我给你撑腰?现在竟然以德报怨,派你的员工家属来羞辱我,这笔账,我得记在你的头上。”钱天瑜得理不饶人,既然肇事者逃之夭夭,总得有人承担她的怒气,昔日里的跟屁虫吴桂桂显然是个好靶子。
“天瑜,咱们这些人,不都得为员工负责吗?其实我也看不惯很多人的做法,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为咱们打工赚钱,总不能寒了人家的心,做老板的必须要有担当。你想撒气的话,尽管往我身上撒,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吴桂桂张开手臂,一本正经,看起来很有诚意。
钱天瑜望着老同学略显陌生的脸庞,带了几许惊讶,带了几许恍惚。她记得小乌龟在十几岁时,还时常挂有两桶大鼻涕,受了别人欺负,只会躲在自己身后喊妈妈,没想到几年不见,已经成长为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从毛毛虫蜕变成了蝴蝶。
“老大,你愣什么神呢?”吴桂桂笑道。
“真是物是人非了。”钱天瑜摇头轻叹道。
“你可别吓我,走吧,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了,楼下有家咖啡厅,咱们去那聊会。你吴伯伯非要让我去国外进修,碰到了前辈,我还等着你给我授业解惑呢。”吴桂桂眨眼道。
两位老同学跑到咖啡厅叙旧,赵凤声在后面默默无闻跟着,到达咖啡厅,经过钱天瑜介绍,他跟吴桂桂友好地握了握手。为了不打扰两人谈话,赵凤声随后来到户外,找了张紧邻步行街的空位,一边喝着巧克力奶茶,一边欣赏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