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带姑奶奶看病的时候,在秀才庄小住了一段日子,第一次见到恶霸大老刘时,十几位地痞追着一位小伙子猛追,赵凤声还感慨着小伙子跑的比野驴都快。
而刚才出言不逊的大四学长,不就是当时被追的抱头鼠窜的家伙。
可大老刘扬言他是个小偷啊,怎么没有被弄到局子里思考人生?
不过地痞流氓的话听听也就算了,信他们的话不如看会爱情动作片,武云市那帮痞子说起谎话连自己都骗,这一点赵凤声深有体会。
虽然那家伙是个惹事精,但只要惹不到自己头上,赵凤声懒得跟他计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胖子安危暂且放在首要目标。
三人继续推杯换盏。
钱大宝酒量不佳,但有自知之明,喝到一定数量猛甩腮帮子,肥肉乱颤,号称宿舍老大的孙志飞以江湖人自居,当仁不让扛起进攻大旗,又是劝酒又是要玩游戏。赵凤声见到天色将晚,怕横生变故,不愿跟他墨迹,直接端起满满一杯白酒,往嘴里轻松一倒,杯口冲向孙志飞,先干为敬。
此时孙志飞已然喝了不少,赵凤声受到照顾,比他喝得更多,孙志飞没想到大叔竟然还有酒量一口干,脸色由红转白。他还是有点江湖中的小硬气,咬了咬牙,仰起脖子喝完。这杯酒,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咣当一声,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
做东的人醉成一摊烂泥,小胖子又抠抠索索,赵凤声只好自掏腰包结了这顿饭钱,倒是不贵,才八十多块,看来商人们对学生党没有压榨太狠,还是讲究薄利多销的商业策略。
薛如意独自回了小屋,赵凤声扶起膀大腰圆的孙志飞,小胖子搀着跟小鸡崽子差不多的于青甫,四人歪歪扭扭往学校走去,刚走出东北人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时不时伴随震耳欲聋的经典国骂。
才开学就干仗?
学生党似乎比痞子们脾气还火爆。
“小胖子,你们学校经常打架?”赵凤声侧身问道。
“还可以吧,基本上一个月打个两三回。”钱大宝怕于青甫身上的呕吐物牵连到自己,二百来斤的身躯不停躲避,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们可是政法大学,公检法司的摇篮,没准以后就跳出位省公安厅厅长,还学地痞流氓打架?”赵凤声惊愕道。
“屁的厅长,公安那是和警校对口,我们学校毕业的基本在司法局和法院混。打架咋了,外国的国会议员还打架呢,就不许我们大学生发泄发泄啊。上次有个愣头青,跟教刑诉的老教授找茬,不仅上课睡觉,还公然传播黄片,结果气的老教授抡起凳子砸他一个破头,喊道不服气出来单挑。老师都这么牛掰,我们做学生的也不能怂包啊。”钱大宝怪笑道。
“这么彪?”
赵凤声愣了愣,他原以为大学是圣洁纯朴的一片净土,没想到如此荒诞不羁,问道:“你们打架警察不管吗?”
“管啊,但是只要事情不闹大,派出所才懒得管。老教授说过,如果有人胆敢挑衅咱们政法学院,该出手时就出手,只要咱们占理,只要别下手太狠,出了事老子给你们顶缸!”说起老教授,钱大宝挺直腰杆,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一个学校里的老教授,又不是什么大官,有那么大能量?”赵凤声感到不可思议。
“别人不敢,他敢,人家桃李满天下,教了几十年的书,学生遍布省内的公检法司机关,就连省司法厅的厅长和省高院的副院长都是人家得意门生,过年过节,家里比省政法委开会还热闹,你说老教授能不能说这话?”钱大宝嘿嘿笑道。
“卧槽!超级大腿啊!”听到老教授惊世骇俗的背景,赵凤声张大了嘴巴,这可比张新海牛叉多了。
在李爷爷的悉心教导下,赵凤声懂得借势的奥妙,他一个毫无根基的痞子想要平步青云,必须要有贵人扶持,这是恒古不变的硬道理。赵凤声的野心其实不大,随遇而安,得过且过,家有良田十亩,枕边有糟糠之妻,也就足够。但现实逼的他无路可走,想要他小命的人层出不穷,跟那些人逞勇斗狠之后,心态也随之变化,总归要为仙逝的家人争一口气,让街坊四邻真心实意说一句赵家的人没有孬种。再说雷斯年在暗中蓄势待发,多一条门路,毕竟多一条保命手段,赵凤声不想踩着万千尸骨上位,但更不想英年早逝成为一缕冤魂。
雷斯年究竟是试金石还是夺命剑,这需要若干年后再盖棺定论。
赵凤声正琢磨如何讨论巴结老教授,一群人踏着夜色,气势汹汹朝他们发起冲锋,赵凤声眉头一皱,抢先一步护在钱大宝身前。
江湖里的尔虞我诈数不胜数,仇家很有可能借学生打架的名义,对钱大宝一击致命。赵凤声不敢怠慢,如临大敌,将全身肌肉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以防对方暴起伤人。
“你们见到符永伟没有?!”领头的人跑到赵凤声前面来了一个急刹车,手里拎着根凳子腿,面色不善问道。
“学长,符永伟是谁啊?我们只是大一新生,谁都不认识啊。”钱大宝从赵凤声肩膀探出头,小心翼翼赔笑道。
“那有人从这边跑过去了吗?!”领头的人继续问道。
“没有。”钱大宝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妈的!那小子没从这里跑,咱们去别的方向追!”领头人大手一挥,十几名男子顺着另一条小路狂奔而去。
“符永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