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传来不可抗拒的力道,金鱼哥极不情愿地再次走进麻将馆,望着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庞,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不是停战期吗,这家伙怎么又来找麻烦了,不怕把郑和森逼入绝境?要知道那些大人物眼里揉不得沙子,既然答应,那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会群起而攻之,使郑和森在澳门没有立足之地。
不听话的狗,谁都不会养。
两人勾肩搭背走进嘈杂的大厅,还沉浸在选越南妹还是台湾妹的马嘉嘉表情一僵,笑容逐渐消失,慌忙操起拐杖,纳闷道:“金鱼,你什么时候跟他同穿一条裤子了?”
金鱼哥暗骂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老子分明是被劫持,哪看出来同穿一条裤子了?可肚子里的话不敢吐出来,只能尴尬笑道:“赵先生和dargon姐想玩麻将,你们赶紧备好牌桌。”
说完,金鱼哥拼命挤着鱼泡眼。
马嘉嘉终于读懂了眼神传递过来的含义,偷偷将拐杖背到身后,笑得比哭还难看,“想玩麻将?可以啊,欢迎欢迎,你们没带人的话,咱们四个正好凑一桌。”
金鱼哥此刻光想一走了之,哪想玩麻将,问候了马嘉嘉的祖宗十八代之后,陪笑道:“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跟嘉哥陪你们玩两把。”
郑龙吟大刺刺地坐到沙发,左腿搭在右腿上,曲线玲珑,点燃一根万宝路,郑龙吟不屑道:“跟我玩麻将,你们输得起吗?”
马嘉嘉和金鱼哥互相对望,谁都没敢说话。
双龙帮扎根多年,财力恐怖,郑龙吟接管了一部分家族生意,最为赚钱的赌场,就在她的名下,如果单拼财力,别说是他们,就是龙头孙国雄来了,也得捏着鼻子认怂。
“那个……dargon姐,大的我们确实玩不起,就是陪您过几把瘾,搭个牌架子。假如对我们俩不满意,您可以自己叫人过来玩。”金鱼哥的计策,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哪怕这俩人烧了麻将馆,也别把他捎带进去。
“不用那么麻烦,就你们俩了。”赵凤声从鼻腔抠出不明物体,往金鱼哥的阿玛尼上面乱蹭一通,“搭桌子,开整!”
四人坐好,各怀鬼胎,按照牌桌规矩,赵凤声跟郑龙吟坐对面,马嘉嘉跟金鱼哥坐对面,见到牌桌围满了人群,马嘉嘉不耐烦道:“赶紧滚!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看你们老婆去!”
“既然都是客人,没必要清场,那多影响嘉哥赚钱。在座诸位,一人一盒大华,加一瓶可乐,我请了。”赵凤声乐呵笑道。
马嘉嘉拿拐杖桶了木讷的小弟一下,“愣什么愣!赶紧买烟买可乐去!”
咳咳……
金鱼哥轻咳几下,示意小弟赶紧去叫人。
这名长相迷糊的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飞奔而出。
赵凤声抓起骰子,在手心反复转动,勾起嘴角,笑道:“打之前,咱们先说清楚规矩。我是乡下人,不会打你们的十六张,咱们就玩十三张,番数走国际规定,怎么样?”
“没问题,那一番多少钱呢?”金鱼哥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赵凤声朝面无表情的郑龙吟努努嘴。
“一百万。”郑龙吟吐出烟雾,轻飘飘说道。
金鱼哥差点哭出来。
马嘉嘉也差点尿了裤子,刚到手的医药费,不够点几把屁胡呢。打架,马嘉嘉是行家,在唇枪舌战方面,他就得依靠金鱼哥了,望着昔日关系不怎么好的同伴,眼神中充满希望。
一百万,假如输一把大的,卖房子都赔不起,这俩人明显有备而来,十有**会出老千,明摆着的陷阱,该如何是好?
“一百万太多了,这样吧,一万一番,不要伤了和气。”金鱼哥擦了一把冷汗。
“咱们有和气可言吗?”郑龙吟像是看白痴一样,“最低十万,玩不起的话,说一句孙国雄是拉皮条的,你可以立刻走人。”
金鱼哥哪敢说大不敬的话,只能咬牙说道:“好!十万就十万!”
“开始了,按照规矩,我先做庄。”赵凤声面带微笑说道,有财神爷做后盾,多大的局他都敢玩。
金鱼哥和马嘉嘉死死盯着赵凤声右手,生怕他使出什么高超千术。
“七对门,你撒。”赵凤声冲着郑龙吟笑道。
郑龙吟随手丢了一个八点。
“七八十五,一头杵。”赵凤声喊着家乡的行话,一把抓起郑龙吟面前的四张麻将牌。
马嘉嘉和金鱼哥全神贯注,每一张牌都盯的仔仔细细,哪怕孩子刚出生时,都没这么认真过,等到牌全部抓好,赵凤声骂骂咧咧道:“操他姥姥的!大姨家的闺女和表叔家的嫂子,谁他妈也不认识谁,逼老子打十三幺呢?”
牢骚话却使大圈帮的两位堂主肝颤,十三幺,如果胡了,几百万可就进去了。
随着赵凤声的东风打出去,俩人长舒一口气,输归输,只要不是大牌就好,他俩已经做好破财消灾的准备,谁让人家惹不起呢。
马嘉嘉一改之前的晦气,拿了一手好牌,随便碰一对就听张,马嘉嘉是如假包换的粗人,把所有喜悦都呈现在油腻长脸上。
“奶奶个熊!就他妈你能耐是吧?!庄家不打东,打东还来东,果然是至理名言!”赵凤声呲牙咧嘴喊道,又打出一张东风。
虽然是骂自己的牌,可怎么听都像是侮辱龙头孙国雄,金鱼哥俩人头都没抬,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转了几圈之后,马嘉嘉已经听牌,三六九条,获胜的几率极大,按照平时贪婪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