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做了个一个梦。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草色青青春正浓。几头膘肥体壮的骏马惬意漫步,时而低头咀嚼鲜嫩可口的青草,阳光洒在鬃毛上,映衬出绸缎般的光芒。
小学五年级学历的赵凤声是个没啥大文化的痞子,吟不出优美诗词,就是觉得呆在草原如画景致中特别舒坦,用那首传遍大街小巷的歌曲就是倍儿爽,用笑笑经常喝的饮料名称形容就是爽歪歪,总之一个字,就是爽!
赵凤声没去过草原,不过从小就对草原充满向往,小时候经常跑到公园草坪,幻想着长郊草色绿无涯。不过最后的结局很不美好,直接被戴着红袖的老大爷拿着木棍追的撒丫子狂奔。
眼前的景色就是他垂涎已久的大草原,壮阔,苍茫,雄伟,好像任何词句都形容不出他内心感受,还没等他撒泡尿热烈狂欢,就看到远处出现一位牵马姑娘。她身穿民族服饰,眉目清澈,身材高挑,粗黑油亮的大辫子亮直达腰部,笑起来淳朴动人,还带有一抹忸怩不安的羞涩。
赵凤声生长于都市,哪见过这么浑然天成的璞玉,提好裤子,怕唐突佳人,哈喇子顿时流出一尺多长,掉在胸口处晃晃荡荡。还没等赵凤声问一句姑娘胸脯是啥罩杯,姑娘就矫健上马,回头赧颜一笑,策马奔驰向白云深处。
不见兔子不撒鹰是赵凤声为人处世风格,眼前有一只鲜嫩肥美的大白兔,赵凤声连放鹰的工夫都顾不上,直接拽起旁边骏马缰绳,长腿一迈,矫捷翻到马背,用手使劲抽打马臀,想要追赶远方佳人来一出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没想到手不听使唤,马臀没抽到,直接狠狠打在自己屁股上。
哎呦!
赵凤声从梦中惊醒,感觉屁股被自己打成了八瓣,疼得直钻心。
人在熟睡中下手没轻没重,何况赵凤声常年练习国术手劲奇大,这下可好,屁股像是坐上了放满铁钉的刑具,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头发根根竖起。
等赵凤声冒出三斤冷汗,才发现身处的环境有些陌生。自己正趴在玫红色大床上,四周家具摆件都像是一个女人的闺房,浓烈的药味中夹杂馥郁香气,仔细爬起回头瞅了瞅,全身除了屁股蛋子绑着纱布,没有一丁点遮羞衣物,跟乞丐版木乃伊即视感差不多。
赵凤声终于回想起自己被沐金福追得走投无路,最后印象,定格在晃眼的车灯。
这是谁的家?
沐金福为何不杀了自己?
整个武云市也就李爷爷和傻小子能打过沐金福,哪位英雄能从天字号打手手里把自己救出?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海回荡。
看房间里充满红色主色调,主人应该是个女人,若是李爷爷和周奉先出手,现在一定在自己家中休养。难不成是傻小子口中所说的大雪纷飞一袭红衣?那位能让傻小子吃瘪的强悍女人,沐金福遇到绝对只有挨虐的份儿,按照斗兽棋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的食物链,倒也有这种可能,否则寻遍茫茫人海,真想不出第三个人能从虎口拔牙了。
赵凤声脑洞大开地瞎琢磨,房门忽然打开。
“醒了?”
一句充满雄性浑厚的嗓音,烈如金刀铁马。
赵凤声不用扭头,就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和自己斗了小半辈子的夙敌,张小光!
识别归识别,还是要回头确认一下。赵凤声回头,看到了浑身上下全是腱子肉的标准猛男,正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一厂七少老大。
“怎么是你?!”赵凤声眼神比看到了外星人还要吃惊。
凭借现在还一息尚存活在世上,赵凤声不难猜测是张小光救了自己。往前翻十几年,从张小光纠缠二妮开始,自己就和张小光积攒下仇恨。俩人没有暗斗,只有明争,谁见了谁都得放点血,不然连吃饭都不香。张小光身上被赵凤声最少砍过十刀,仅是头部就有三刀,赵凤声更不济,背后那几十处伤疤有一多半是拜张小光所赐。俩人砍砍杀杀十几年了,怎么生死关头被一个仇深似海的家伙给救了?
很蹊跷。
“总觉得你死在别人手里不怎么痛快,于是就把你弄回来慢慢蹂躏。”张小光嘴角似笑非笑,双手一捏,咔咔乱响,壮硕身型和满脸大胡子,让人看见就直起鸡皮疙瘩。
“你他娘的在监狱里蹲了几年,不会转行改走旱道了吧?”要说赵凤声不害怕,那绝对是瞎扯淡,任谁毫无还手之力时碰到血海深仇的老仇人,都要吓得屁滚尿流。
他听说监狱里男犯人关的久了,都会对同性产生兴趣,慢慢从直男变成男女通吃。想想也是这个理儿,日久生情这句话不是白说,天天关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丑的人看多了也会顺眼,两个大老爷们同一屋檐下耳鬓厮磨,你侬我侬间碰撞出爱慕四射的火花,也是没准的事。
“你猜?”张小光缓缓走到床边,挑了挑眉头,露出狰狞笑意,给出一个看似模棱两可却又昭然若揭的答案,
“小光哥,咱俩可是老熟人了,你不能落井下石啊!有本事等我恢复了,咱俩再大干一场,呸!说错了,是大打一场!”任人宰割的赵凤声惊恐喊道,唯唯诺诺爬到床边,想要躲避有龙阳之癖的家伙,屁股却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记得以前你没干落井下石的勾当,撒辣椒粉,下暗手,打闷棍,这好像都是你的杰作吧?你阴了我十几年,我以德报怨还你一次,也算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