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这条准则,用在哪个时代哪个人物身上都不会显得老土,通俗点来讲叫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上升到策略高度叫做金蝉脱壳,卓桂城作为东方神剑培养出的精锐,深谙此道。击倒两名警察之后,卓桂城跟三眼会和,通过余壮壮的关系,转移到了一处民宅,上下两层,前有院落,后有良田,虽然称不上别墅,但也比钢筋混凝土的大楼住的舒服。
屋内播放着莫扎特d大调双钢琴协奏曲,这首曲子,据说可以改善人类的计算和空间感知能力,屠夫出身的余壮壮显然没啥音乐细胞,靠在沙发上,听得昏昏欲睡,偶尔瞥了一眼闭目陶醉的卓桂城,悄无声息冷哼一下,肚子里嘀咕道:装逼。
欢快的钢琴声缓缓收尾,卓桂城端起旁边红酒,一饮而尽,微笑道:“音乐,得找合适的酒。西方的钢琴、萨克斯、黑管、提琴、配红酒;听苏州评弹,要配黄酒;京剧,适合以白酒为引;曲对,酒不对,那便大煞风景,只得其一者,当不得妙字。”
余壮壮听得糊里糊涂,但不敢得罪这位拿着生死簿的财神爷,干笑道:“卓先生,我是粗人,不懂音乐,您对我说这些,等于对牛弹琴。咱们来雍城是赚钱的,没必要跟银子过不去,有了钱,才能听音乐,喝好酒,您说对不对?”
余壮壮将不满发泄的比较隐晦,弦外之音,就是跟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死磕干嘛,赚钱最要紧。
卓桂城端起酒杯的小指翘起,形成兰花指,这个动作如果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肯定是令人作呕的娘娘腔,可卓桂城自带雍容贵气,非但使人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有种熬鹰遛鸟的闲散贵族风范。
卓桂城又倒了一杯酒,轻笑道:“赚钱,不过是为了开心,将对手折磨的死去活来,更会令我开心。那种一步一步面对死亡又无法逃脱的恐惧,会从内心延伸到身体每一个细胞,从流汗到颤抖,从颤抖到绝望,是美妙的一部作品。就像莫扎特的曲子,前奏,间奏,**,尾奏,每一个步骤都不能少,否则就变成了缺憾。”
余壮壮暗骂了一句装逼犯,表面却谦和说道:“距离您所说的一个星期时间,还差两天,人手我都安排好了,货只要一到,立刻能销售出三成。卓爷,您随便怎么高兴都行,可别把正事给忘了。”
“两天?”
卓桂城扭头问道:“三眼,有问题吗?”
站在阴暗角落的男人露出身形,很高,很瘦,从先天条件来看,是位练跳高跳远的好胚子,脸色异常苍白,眉心处有一道疤痕,跟周围肤色一致,只是凹陷下去一块,扮成古装,挺像是二郎真君。
三眼面部表情呆板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上午,货会送到雍城郊区,具体时间,还要另行通知。”
卓桂城点点头,他只负责大方向,具体事宜,全部交给手下去做,这些人跟他出生入死多年,忠诚度没有问题,能力也不错,能省了不少心。
“余先生,鱼雷情况怎么样,到底死了没死?”卓桂城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杀气逼人。
余壮壮浑身一颤,急忙绷直脊梁,答道:“没死,不过受伤很重,正在医院救治,旁边都是带着枪械的警察看守,具体病房,倒没敢细问,怕警察顺藤摸瓜找到咱们头上。”
卓桂城抚摸着扳指,低头沉思,久久没有开口,就在余壮壮刚想点燃一根香烟的时候,卓桂城突然头部抬起,笃定道:“后天上午,去把鱼雷救出来。”
常年做贼,就怕跟官兵打交道,一听到卓桂城想去重兵把守的病房把鱼雷救出来,余壮壮吓得说话都有些磕巴,“卓……卓先生,那可是荷枪实弹的警察,没准还有部队的兵,咱们就这么硬闯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警察?”卓桂城不屑一笑,慢条斯理说道:“死在我手里的警察,好像也有几十个了。”
“四十八个。”三眼淡淡笑道。
余壮壮手一抖,香烟掉落在地。
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人,警察都敢杀!还杀了那么多!
“这是我们兄弟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余先生了。你跟我的人去郊区接货,救出来鱼雷之后,咱们再联系。干完这一票,我估计要出国躲一段时间,以后会有人来跟你接头,假如余先生有兴趣去南美旅游,卓某一定尽好地主之谊。”卓桂城潇洒笑道。
救人和接货同时进行?
余壮壮疑惑道:“卓先生是想吸引警察的注意力,方便货物进入雍城吗?”
“我只是想节省时间,去对付赵凤声而已。他旁边有北虎在,很难正面将他制服,只能动用技巧和手段了。敢伤我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卓桂城琢磨着如何将两人一锅端,左臂又传来一阵疼痛。
名动全国的国术奇才,张烈虎的大名很好打听,卓桂城自负智勇双全,从来没对国术正儿八经瞧过一眼,没想到八极拳的威力如此威猛,才一个照面,自己就受了暗伤,如果是人家有备而来,单挑肯定不是对手。
“卓爷,您动手前,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余壮壮这个糙汉子,作风谨小慎微,不然不会为了牛开山的名头,就跪在那里认了怂。为了劝说卓桂城回心转意,甚至都拽起了文绉绉的话。
“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拖累余先生,一会你从后门走,咱们俩就当谁也不认识谁,需要你的时候,还希望余先生给予小小帮助,卓某也会付给余先生相应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