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长相柔媚,声音细嫩,像是水做的女人,可喝起酒来大开大合,四两的红酒杯,一口气干掉。要知道这是53度的飞天茅台,绝不是啤酒黄酒,怪不得雷牧东敢放出狂言,叫自己的夫人压阵。
京城爷们从来没有跟女人一争高下的习惯,张烈虎有一搭没一搭喝着。
其实想想也是,赢了,理所应当,输了,丢人现眼,只要从四九城里走出来,那就代表上千万京城爷们颜面,败在西北女人手里,说出去叫人笑话。
赵凤声专注于新到手的绿水鬼,低头看着腕表,美滋滋喝着国酒,弄得雷牧东跟林娇这对热情的夫妇有些尴尬。
张烈虎吃了半只烤羊羔,心满意足,将筷子一撂,嗓音洪亮说道:“雷总,别玩虚的了,你想对付雷斯年,我也想对付雷斯年,这家伙更想对付雷斯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三人目标起码一致。我们俩离得远,只有你最清楚从哪里下手合适,有什么好办法,放到桌面明说。”
雷牧东喝掉一小口白酒,脸色微微涨红,给林娇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起身将门反锁,又将窗帘拉好。等安全性得到保障,雷牧东才小声说道:“我跟斯年是叔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痴长他几岁,按理说,当哥哥的,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我把斯年当弟弟,他却没有把我当哥哥,为了自己上位,去老佛爷那告了我一状,结局就是我走,他留,顺便接替了雷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
“你们的家事,我懒得管,赶紧说正事。”张烈虎不耐烦说道。
雷牧东不敢违逆这位张家少爷心意,说道:“雷斯年这人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扳倒他,必须要出奇招。曾经他逼迫我离开总部的时候,拿捏住了我的小辫子,子公司几百万的经济问题,咱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经济方面下手,让司法部门介入,不能给他任何翻身的可能。”
赵凤声望了一眼表舅,依旧是衣冠楚楚的儒商形象,没想到出手这么狠毒,不光要叫雷斯年倒台,还要他永世不得翻身,光是这份蛇蝎心肠,就足够印证了民间传言。
“雷斯年有把柄在你手里?”张烈虎好奇问道。
雷牧东摇了摇头,“我去公司退休的会计孔繁林那了解过,雷斯年执掌大权之后,账面从未出过问题,而担任子公司经理的莫勇,也说雷斯年为人清廉,没有贪污过公司一分钱。”
“找不到地方入手,难道你想栽赃嫁祸?”张烈虎笑道。
在京城池子里泡过深浅,任何歹毒手腕都不足为奇。况且他对雷牧东有所了解,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人。进一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有机会执掌雷家帅印,即便输了,那也不过是在原地踏步,只有赢、没有输的博弈,任何人都会跃跃欲试。
“栽赃嫁祸有点不妥当,我不信雷斯年没有贪污受贿过,想要掌握证据,得从他身边人下手。秘书,保镖,情人,或者同学,他们肯定知道的比咱们多。他的老同学孟祥伟涉及到刘志渊的案子,已经被中纪委带走,能不能翘开他的嘴巴,还得需要您张公子亲自出马。据我了解,集团在关中盖了一栋大楼,有个建材供货商姓韩,而雷斯年女朋友,也姓韩。”雷牧东笑着说道,本来停在张烈虎身上的视线,突然朝赵凤声瞄去。
张烈虎面无表情说道:“如果是正常往来的供应关系,没办法给他定罪,除非掌握到供应商给雷斯年送礼的证据,这才能板上钉钉。”
“不敢打包票,但争取最大努力。”
雷牧东淡淡笑道:“假如雷斯年能逃过这两劫,我可以让孔繁林和莫勇做证人,去证实雷斯年确实存在贪污受贿,有利益输送链条,有收款账单,到时候,还得凤声出面,去将这份假证递到老佛爷那里,就算雷斯年能大难不死,可总经理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那就很难说了。”
连环计?!
赵凤声心中一突。
怪不得老人常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雷牧东这种人在后面使绊子,真得需要小心提防。
“雷总真是费心了。”张烈虎不阴不阳说道,显然对雷牧东的行为有些反感。
雷牧东举起酒杯,站起身,似乎预见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刻,笑的春风满面,“祝咱们马到功成。”
赵凤声和张烈虎都是浅吟一口,林娇在为丈夫助威,将整杯酒喝干。
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张烈虎不愿久留,率先告辞,赵凤声也不喜欢跟表舅套近乎,借口说自己有事,离开了令他压抑的房间,没忘记把绿水鬼的盒子也捎带上。
等两人走后,面若桃花的林娇腻在雷牧东身上,摸着微微发福的将军肚,笑道:“老公,有他们帮忙,你是不是就能早一天坐回到总经理的位置?”
雷牧东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冷冽,一撇嘴角,“酒,得一口一口喝,饭,得一口一口吃,好高骛远,不是什么好事。”
“那我喜欢一口喝完呀。”喝了两瓶左右的白酒,林娇呈现出应有的醉态,双手挂在雷牧东肩头,浑身散发着酒精和香水掺杂在一起的味道。
“弄倒雷斯年,咱们最大的对手,可就变成了对面那小子。”雷牧东一气干掉三四两白酒,若有所地道。
“对面那小子?谁呀?张烈虎还是赵凤声?”林娇张大嘴巴讶异道。
“那么吃惊干什么?你这骚蹄子,是不是看中他们了?也是,都是龙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