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金鱼缸,红色金鱼和黑色金鱼,相继吐泡,鱼鳍扇尾。
顺着鱼缸,几粒鱼食投了进去。
隔着玻璃罩,他修长的手抚着鱼头,桃花深眸弯润了下,“陆正炎,我去救你妹妹了。”
……
“你送的花,我不稀罕!”陆景溪手捧橙色香槟玫瑰,塞到对面男人怀里。
“你有病啊?”男人不耐烦把花丢到地上,“我为什么要送你花?都已经分手这么长时间了!”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喜欢香槟玫瑰?”
“我怎么知道是谁?你该不会知道我来医院,所以故意跟着我,求我复合?”
“这种掉价的事,恕我做不出来。”
“哎呦,”陈旭凡笑着抚摸她的脸,轻捏她的下颚,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陆景溪,你现在出息了,成了明星了,现在身价高了吧?一晚上多少钱啊?”
“啪。”
清脆的一巴掌。
景溪冷笑,“你这张嘴,一如既往地臭。”
“臭婊子,你敢打我?”
陈旭凡反手要甩回去——
桎梏来得突然,又轻而易举,恰到好处之间毫不费力。
“你……你松开,松开,”
陈旭凡龇牙咧嘴,面前的人力气不大,正好捏住他的穴位,一双清冽无波的桃花眸,周身都是暖色调,眼角眉梢却浮动起不真实的寒气。
江景明松手,忽然弯腰,捏住了陈旭凡的左脚腕。
如同受到某种刺激,陈旭凡朝后退了两步,江景明捡起被他踩得凋零的残花,心疼抚过花瓣上的芽孢。
“抱歉啊,我嗜花如命,踩花这种事,在我眼前我见不得。”
陈旭凡咬牙。
对方若是凶神恶煞,他好顺藤摸瓜,给他一拳,偏生一张秀气的白净脸,清润削薄的唇,好似真的只是在乎花,仅此而已。
“你是谁啊?多管闲事!”
“血液科江景明,生病欢迎来找我。”
他说完就抱花走了。
陆景溪却是僵硬在原地,扭头注视着江景明的背影。
他是,江景明?
十一年前,初中的那个江景明?!
他怎么会……
“好啊你个臭婊子,刚刚那个男人,是你新榜上的金主?”
陆景溪回神,“再婊,也没有你和宁雪薇两个人婊,陈旭凡,你和宁雪薇两个人背叛我,我势必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一字一句,狠到了极点。
陈旭凡哈哈大笑,“那好啊,我等着,你现在娱乐圈正是冒尖的时候,可别把自己作没了!”
耸着肩膀扬长离去。
陆景溪也转身,追了过去。
“等一下,江景明!”
她拦在江景明面前,摘掉墨镜,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
陆景溪的眼尾很狭长,左眼角下方一颗泪痣,偏那唇生得比男人还要薄三分,生硬又莫名性感。
江景明顿步,挑眉,“有事吗女士?”
“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只是救花。”
他语气低沉淡淡,如白开水没有起伏。
陆景溪抿了抿唇,还是有几分狐疑,“你,不认识我吗?”
“请问,我必须要认识你吗?”
景溪一噎。
许是这人也不关注娱用的是假名字!
眼下十一年过去了,她自认模样精致了不少,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不管怎样,今天的事情多谢。”
“所以这花你不要的话,归我可好?”
“……”张口闭口就是花,初中也不见他这么嗜花如命。
“你要了吧,本来就脏了。”
景溪重新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你错了。”
江景明的声音自她身后,绵长沉起。
“这世间从没有一物是脏的,哪怕她千锤百炼,命运不平。”
“……”景溪没有答复,很快离开了医院。
江景明回到办公室,把花放到桌上,叹了口气。
明明这束花是他买的啊,他还特地让张许去问陆景溪的粉丝,她喜欢什么花。
他走到鱼缸旁,又拾掇几粒鱼饵放入鱼缸之内。
“陆正炎,你妹妹方才对我说谢谢,多好的姑娘。”
“三儿哥——不好了!”
张许冲了进来,慌张的样子,手里提着几张刚出炉的调查。
江景明手里捏着鱼饵,不解地看过去,张许大喘气。
“你让我查陆瑶,我终于查到了,她回泞城了,这些年一直叫别的名字!”
“叫什么?给我看看。”
江景明从张许手里夺过那些纸,目光落在一个人名,正巧张许也开了口:
“陆瑶是她初中用的假名,真名是陆景溪。”
“……啪。”
所有的鱼饵都掉在了地上,将他干净的裤腿弄得一团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