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纯一时还看不出,平板晃动究竟缘于什么。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晃动的平板,尤其是平板上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铁块。
还好,晃了一阵,平板渐渐平稳下来。
工作人员继续往上码铁块。
九百六,九百七,九百八……
平板再次晃动起来,而且这次晃动的幅度比刚才还大。
苏苏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安慰自己的那两句话,“不要患得患失,你是最棒的。即使失败,也要像小路德那样,坦然而优雅地面对”,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反复默念了几遍,心情平静了许多。
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平板已经又一次稳住了。
当工作人员码放最后一百枚铁块的时候,苏苏纯心如止水,而平板也一直稳稳当当。
随着最后一枚铁块落下,一盏绿灯随着铃声响起而点亮。
一千枚铁块在平板上纹丝不动,被苏苏纯焊成的那个吊具高高吊起。
成功!
苏苏纯笑了,大雅各和小路德分别与她双击掌表示祝贺。
接下来该看小路德的了。
苏苏纯悄悄看过去,发现小路德还是有些紧张的神色。
一路码上去,平板始终很稳。
一千枚铁块到位,全场爆发出十分热烈的掌声。
这时,小路德离开自己的位置,向工作人员走去。
苏苏纯不知他去干什么。
只见小路德向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工作人员先是摇了摇头,小路德又说了几句,工作人员又点了点头。
苏苏纯听到广播声:“路德先生请求将他的铁块再增加二百枚,以此表达他对苏苏女士和雅各先生的敬意。”
全场再次爆发出比之前还要热烈的掌声。
参赛选手的这个行为,在以往是有先例的。
增加的铁块,并不记入成绩,但选手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的竞争对手表达敬意。
“一下增加那么多重量,强度上能保证吗?”苏苏纯低声问迈着轻快步伐走回来的小路德。
“这也是我在工艺上的一个尝试,算是将错就错吧。既然在比赛过程中出了意外,我就利用这个意外,用另外的方法进行加固。而依我的经验,我的这种方式应该可以增加20-30的强度,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尝试一下,同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对你和雅各先生出色表现的由衷敬意。”
话音落处,一千二百枚铁块被稳稳吊起。
全场响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小路德高举双手向全场致谢,然后再次与苏苏纯和大雅各一一拥抱。
最后压轴,大雅各的作品该出场了。
苏苏纯转眼看去,只见大雅各抄手站立,气定神闲,面色恬淡。
铁块一枚枚码上,平板一直保持水平,没有晃动。
显然,接下来的展示,几乎没有悬念了,比赛的结果也呼之欲出。
紧张了许久的观众都放松下来,场上已不像之前那样安静,四下里响起了嗡嗡的说话声。
忽然,平板晃了一下,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三枚铁块从平板上出溜下来,落在了下面厚厚的塑胶垫上。
一瞬间,现场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的声音一眨眼的工夫全部消失,静得仿佛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懊丧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紧接着,声音四起,由小变大,越来越大。
苏苏纯再看大雅各,尽管他在极力克制,但还是能够从他的神情看出内心的失望。
在见到三枚铁块落下的那一瞬,苏苏纯的确感到了片刻的狂喜,但这个感觉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马上就被遗憾和惋惜代替了。
她为大雅各感到遗憾和惋惜。
剩下的码放,再无悬念。
大雅各神情落寞地呆视着那个码满了铁块的平板,嘴唇紧抿。
小路德上前搭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
俩人没有注意到,原先一直站在他们中间的苏苏纯,这会儿不知去向了。
苏苏纯去哪里了?她去找大赛组委会了。
去组委会说什么事?她刚才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她觉得大雅各的吊具完全没有问题,掉落的那几枚铁块,应当与吊具的平衡性无关。
她去跟组委会沟通的就是这事。
载着九百九十七枚铁块的平板一动不动地吊在空中,大雅各的神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面对失利,他坦然接受。
就在这时,场上响起了裁判长的声音,他请现场的工作人员再往平板上加三枚铁块。
听到这番话,大雅各愣在那里,一忽儿,他像醒过梦般地向苏苏纯说:“我以这额外的三枚铁块,向你表达我的祝贺。”
然后又转向小路德:“我同样以这三枚额外的铁块,向你回复我的感谢和敬意。”
小路德问:“为什么他们要加这三枚?”
苏苏纯诡秘一笑,大雅各则两手一摊,一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的滑稽模样。
待组委会亮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奖杯,苏苏纯嘻嘻笑了,大雅各则是一脸茫然。
结果是什么,不用我再说你也猜到了吧?
苏苏纯和大雅各并列第一,各获得一个奖杯。
苏苏纯这才知道,原来大雅各和小路德,这二位在他们这里,尤其在焊坛,名头可不是一般的响亮。
正因为他们名气巨大,才反衬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