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杰去看望岳父岳母,二位老人十分开心。
岳母身体恢复得不错,什么家务都能干了。
她知道女婿爱吃自己做的饭,特意备了些好食材。
但她也知道,家里最能吸引女婿兴趣的,还不是她的饭菜,而是老头子脑袋里的那些东西。
她让爷儿俩早早就支起桌子,摆上茶点,倒好小酒,然后她不紧不慢地给俩人上她精心制作的菜肴。
这对老太太来说,是莫大的享受。
唯一让她感到遗憾的是,女儿和一对宝贝外孙外孙女没在这里,如果也能聚在一起,那就太完美了。
听说外孙有机会拍电影,二位老人喜不自胜。
岳母关切地问,拍电影辛苦不辛苦,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武文杰让她放心,说安全绝对有保证,而且孩子演的只是个小配角,戏并不太多,也不会有多累。
岳父则好奇地问,外孙子的这个机会是怎么得到的,对于小武功拍戏,小武艺有没有什么想法。
武文杰说戏里刚好有这么个男孩子的角色,就在厂里的孩子当中挑,结果武功入选。
岳父夸外孙子有出息。
武文杰没好说他因担任影片的顾问,可能对武功入选起了作用。
岳父性情随和,但在有些事情上有些老八板。
“片子里有没有女孩子的角色,让咱武艺也去争取争取?她平时不也挺冲的嘛,武功能选上,咱武艺肯定也能选上。”丁子成随口问的话,却让武文杰一时无言应对。
恰好这时岳母端上来一盘香气浓郁的菜,帮武文杰解了围。
爷儿俩碰杯,饮酒,吃菜。
再开话题,就又转到他们的火车上了。
丁子成告诉武文杰,目前有几家兄弟工厂都在探索动车的研发,有的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那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吗?”岳父说的情况,让武文杰立即感到了紧迫。
丁子成的“窗户纸”之说,既给了武文杰极大的信心,也让他的内心变得有些敏感和脆弱。
国外的铁路同行企业那边,人家早已捅破了高铁的窗户纸,而且还在不断地向前发展。
自己还在苦苦寻觅“捅破窗户纸”的路径哩,难不成兄弟工厂已经“捅破”了?
丁子成看出了武文杰的焦虑,连解释带安慰道:“你瞧你,怎么这么没定力啊?一说兄弟工厂有进展了,你就跟丢了魂似的。即使人家取得成果,咱们也要为他们高兴。技术有突破,成果惠及国家,恵及社会,也会惠及全球,这是咱铁路人应有的情怀。再说兄弟工厂的动车探索吧,让我高兴的是,在局部技术上有重大突破,但让我遗憾的是,在整体上还有非常巨大的差距呢。打个比方说吧,他们捅破的,只是一个两个棂框的纸,还远不是整个窗户的纸。”
岳父的这番话,让武文杰稍稍松了口气,也让他为自己的“狭隘”,心生小小的惭愧。
不过,在他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为自己作辩护:“我才不是嫉妒呢,我是担心人家把活干完了,不给我留为铁路事业做贡献的机会。”
心里左右这一想,马上也就平衡下来。
等岳母把所有的菜炒完上桌,爷儿俩已经喝至半酣。
喝到微微有些兴奋了,武文杰还是没忘了起码的规矩。
他恭恭敬敬地给岳母倒上饮料,诚心诚意向老人家敬了一杯。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是丁娟娟的。
接电话的岳母本想跟女儿多唠几句,但丁娟娟却没心思跟母亲多说,她急着要找武文杰。
岳母担心有什么事,拿着电话要女儿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丁娟娟有点不耐烦了。
丁子成忙劝老伴快把电话交给武文杰。
再说拍摄现场吧。
让孩子一次次拍雨淋的场景,菲菲妈妈不干了。
“有你们这么折腾孩子的吗?她才多大点儿,这么凉的水一次次往孩子身上浇,你们不心疼吗?你们不心疼,我这当妈的心疼。”
菲菲妈妈语气冷,面色更冷。
副导演不软不硬地回了句:“拍戏就是这样啊,谁赶上了都得这么拍。”
菲菲妈妈听了,嗓门提高了:“如果是大人,怎么着都没的说,可这是孩子,没成年的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
半天没吭声的导演慢悠悠开了腔:“那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导演的声音压着,却像是被压的弹簧,能感觉出其中蕴含的弹力。
菲菲妈妈的声音不由随之降低了些,听上去显得有些没底:“我怎么会知道该怎么拍,那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关心自己的孩子,关心孩子的健康和安全。这样的戏,你们可以改剧本,不要这段。”
副导演忍不住了:“剧本说改就改?”
没等菲菲妈妈开口,导演接上话头了,只是声音更低了:“剧本还真能说改就改,连你家孩子这个角色,也是临时加的。既然你说这样拍对孩子不好,那就不拍了,这还不简单?只当我们今天做了无用功,拍的这点东西没用,那没什么关系。剧本真的可以说改就改,我们现在就可以改。”
导演一通话说完,四周静了片刻,然后寂静被菲菲妈妈的一声怒吼打破:“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不伺候呢!菲菲,咱们走!”
这个时候,还没有丁娟娟什么事呢,她当然用不着打电话。
但接下来,事情来了。
按照导演的想法,既然那位小姑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