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周年返校,武文杰和老七都没能去成。
这可把负责张罗活动的老二气歪了鼻子。
他精心准备的好多项目,本来还寄希望于武文杰呢。
可武文杰出国了。
武文杰委托给了老七,老七也因临时有事,没能去了。
不止是武文杰和老七,没去的同学还真不少。
看来,毕业十年,大家正忙。
可不是嘛,这个时候,孩子刚上学,个人事业刚刚有点眉目,各方面都正要劲呢。
结果,由老二主导的这次同学聚会,本该丰富多彩的联谊,最终简化为一顿爆撮。
老二讲了许多话,也喝了许多酒。
对于所有前来捧场的同学,他一个一个挨个猛夸。
而对那些没到场的,他则不留情面地一通讽刺挖苦,其中尤其对武文杰说得狠,当然也没轻饶了老七。
他惟妙惟肖地头天在宿舍的那场冲突。
又学着武文杰第一次进学校公共浴室,穿着裤衩扭扭捏捏洗澡的滑稽动作。
女生们大概都是头回听说这些故事,此刻已全无当年的腼腆,借着酒意,个个笑得肆无忌惮。
武文杰在飞机上,被冻人的空调吹得打了一路喷嚏。
算着时间,正是同学们聚会的时间。
“你们聚会,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武文杰擤着鼻涕,心里揶揄。
没能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他挺遗憾的。
他出国,丁娟娟虽然不舍,却似乎比他说去参加同学聚会要高兴些。
有过几次赴段的经历,武文杰对于此次的出国“赴段”,倒是没太大担心。
条件再差,能差到哪儿去
他最牵挂的,还是此次的“洋赴段”,在时间上要比国内的赴段要长得多,丁娟娟一个人在家弄两个淘孩子,也是够难为她的。
但早有思想准备的他,抵达目的地后,对当地的条件,还是大吃了一惊。
睡到半夜,他觉得嘴唇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他嘴里钻。
他下意识地用牙咬住,感觉那是个挺硬的东西,好像还有带刺的什么在拉着唇舌。
拉开灯一看,竟是一只硕大的黑色蟑螂
武文杰顿觉恶心无比,立刻顺窗户把这个不速之客扔了出去。
又干呕了半天,气才喘匀了。
只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躺在那里再也睡不着了。
还是小强同学自己先来报的家门。
之前跟常驻当地的维保同事交流时,人家只提了工作方面的事,生活方面还一个字没顾上提。
还是小强同学自己先来报的家门。
说到工作层面,目前遇到的故障问题,三分在设备,七分在使用。
也就是说,火车的技术问题是小头,开火车的操作问题是大头。
即使设备故障的那三分问题,主要也是由于当地人员维保造成的。
也就是说,出厂的新车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的,但经当地的维修保养后,某些性能就变得有些不稳定了。
而最为关键的是,当地的司机开车时,遵守操作规程的意识不强,又不注意对车的日常保养,毁车毁得比较厉害。
武文杰表态道:“首先,作为制造商,只要是机车车辆运用当中的问题,我们都有责任来帮助解决。我们也不能把机车和你车辆本身的问题一推六二五。毕竟车是咱们造的,即使是维保后性能出现问题,也不能就说,咱们的新造一点问题也没有。你能不能在设计上工艺上作出保障,把维保可能出现的问题给避免了呢如果咱们的设计和工艺能够保证,无论谁来干维保,机车和车辆的性能都不会打折扣,那不就能避免类似问题了吗”
武文杰的这番话,说得众位同事连连点头。
“再说操作培训吧,让当地操作人员规范执行操作规程,是咱们作为制造商的一项基本任务。没培训出来,那也还是咱们的责任。”
没想到,武文杰说到这里时,有人摇起了头。
“武科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没想到常驻国外的人消息还挺灵,已经提前改口叫武文杰了。
这样的叫法,虽有些唐突,却让武文杰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
因此,尽管人家的话说得挺刚,武文杰并不觉得刺耳。
他没吭声,只是打着手势让对方继续说。
“对于司乘人员的培训,我们除了不敢打手板抽耳光以外,其它该做的几乎做遍了。问题在于,根本就不管用。或者说,只能有三分钟热度。一种情况,你说完,他左耳朵进,立即从右耳朵出去了。再一种,就是从左耳朵进,管用三分钟,三分钟以后,就从右耳朵出去了。”
常驻人员看来也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
正说着,报事故的信息又到了。
这次是一列车在两个火车站之间趴窝了,急需救援。
“肯定还是那个毛病。”常驻人员想都没想,十分有把握地对武文杰说。
“走,一起去看看。”
乘火车不方便,得由当地铁路部门派车送。
一看车,武文杰有点晕。
是两部看上去极老旧的敞蓬越野车。
“这是他们这里最好用的车,应该是从军队淘汰下来的。不是越野,在这里根本跑不了。一会儿上路你们就知道了。”
武文杰上了一辆车。
一坐好,他就四下寻摸安全带。
安全带倒是有,不过插扣是坏的,看上去显然好久没用过了。
武文杰琢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