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杰从窗口爬出来的样子多少有些狼狈,但他心里总算踏实了:三个孩子都安然无恙,车车安好,他和他的资料也都没事。
对了,当年两边老家送新人的新婚贺礼,一个火车模,一幅刺绣,也被抢了出来。
守在窗口的老七搂住车车和天宇,毫不避讳旁人地左亲一口,右吻一下。
入夜,雨一直下个不停,开始有职工陆续反映,家里房漏。
工厂赶紧安排人员巡查,结果发现,那一片地下室的情况最为危险。
于是便紧急调去大巴车和抽水车,以解救并安置仍在在地下室房间里的大人孩子。
多数住户听到通知,马上出屋,躲进了备好的大巴车里。
有几家则因水堵大门,无法出来。而抽水已经来不及了。
老七在厂里加班到深夜,得知家里被淹,大人小孩都困在屋里出不来了,急得不得了,当即扔下手里的活,顶着瓢泼大雨就往家里赶。
工厂只好紧急动用消防队和切割班,在大雨中割开受灾各户的防盗窗,把困在里面的人逐一救了出来。
赶上这次的水淹灾祸,小天宇的姥爷姥姥不干了,死活不让他再住地下室,非让他住在自己家里。
老人们当然不知道,地下室的两个家庭那种微妙的关系,他们只是心疼宝贝外孙。
可天宇一走,武文杰就难受了。
原来小姐弟可以沾天宇哥哥的光,让车车妈妈一起照顾,现在天宇不在这儿住了,车车妈妈就没法照顾姐弟俩了。
一时间,武文杰完全乱了阵脚。
没办法,科里硬要加的班,他也只能生扛着不加,否则家里的俩孩子连饭都吃不上。
外人都看着双胞胎好,觉得孩子带来的开心快乐都是双份的,可殊不知,带孩子的麻烦,那可远不止双份。
在自己的地下室小家,这方天地是两个小家庭的,加上双方的特殊关系,相互怎么伸把手都没的说。
到了老人的家里,那就没法给人家添乱了。
别说武文杰说不出口,就是二位老人的娇蛮宝贝车车,也没法再弄来两个孩子,一起放到老人这里呀。
武文杰对付了两天,觉得实在无力招架了。
一算时间,丁娟娟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武文杰习,赶紧回家。
丁娟娟一听就急了。正学到最关键的点上,怎么能说中断就中断呢
可听武文杰讲的家里的状况,他确实也是独力难支。
没有人帮助,万一两个孩子有闪失,不,别说孩子有闪失,就是武文杰有点什么情况,也受不了哇。
丁娟娟在电话里哭出了声。
两人商量的结果是,丁娟娟第二天就去找校方请假,武文杰则在厂里向有关方面报告。
准假后就买票返回。
回到地下室,武文杰跑进洗手间,痛哭失声。
他知道让丁娟娟提前赶回来,对她意味着什么,对工厂又意味着什么。
可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觉得自己太自私,可面对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假如有什么闪失,谁又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哭完,他用水洗把脸,抹去了泪痕。
泪痕没了,不过眼睛还是红红的。
他刚走出卫生间,就听到门响。
门开处,小天宇响亮地叫了他一声:“武叔叔好”
接着就问:“叔叔,武艺武功在家吗”
还没等武文杰回答,屋里正玩的姐弟二人连鞋都没穿,便飞奔出来。
三个孩子在狭小的厅里先搂作一团,继而一起滚在地上。
三个大人见孩子们如此开心,谁也没去拦他们,让他们由着性子撒欢。
老七对武文杰说:“昨晚上车车没睡好,还哭了,她实在对你一个人照顾俩孩子放心不下,坚持要带天宇再回来。为这,还跟她爸妈半红脸了,弄得不可开交。最后,这个恶人还是我来做的,双方僵持不下,老人就让我这个一贯听话的老实姑爷表态。平时所有的表态,只要是车车和老人不一致,我都站在老人那边。这回我壮起狗胆,没跟老人站在一头。”
武文杰听了,心头一热,但也老大不忍:“哎呀,怎么能为了我这点小事,让你们家里闹矛盾呢。”
车车爽快地说:“别听卫彤吹牛,真正当恶人的是我哥。我们家本来是两票对两票,我爸不服气,非说还要少数服从多数,就找了我哥。你猜我哥向着谁”
武文杰扑哧笑了:“这还用说,不向着你们,你们会回来”
车车也笑了:“我哥没等我爸说完就说,年轻人,先苦后甜,男子汉,甭管大小,就得吃苦。把我爸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
老七补充:“我哥心里门清,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这是向着你。”
武文杰把两手一合,向着车车和老七作个揖,感激地说:“大恩不言谢,我不知该向你们说什么好了。只是小天宇受委屈了。”
“受什么委屈天宇还是跟武艺武功在一起玩才真正开心。跟姥姥姥爷玩,玩一会儿就烦了。你看他现在高兴的样。”车车满不在乎地说。
待丁娟娟知道,她可以不用提前回去了,大为高兴,连说回去要请车车一家吃饭。
武文杰把丁娟娟的谢意,转达给车车,车车答复得倒挺干脆:“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不过,等娟娟回来了,我可能还要出去学习一段时间了。那就得请娟娟多担待了。”
丁娟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