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林玄真而言,记住一个人的气息轻而易举。
而隔绝神识的法宝和武器的,更是对她无效。
因此,虽然来人蒙着脸,但她还是认出了此人正是捕虫人中对凡人下令的那个修士。
来人刚刚站定,紧接着又来了一个修为略低的修士。
两人身穿风知草法衣,且长相极其相似,只是一个年岁似乎大些,两鬓斑白,堪堪元婴中期修为,另一个年轻些,金丹后期修为。
林玄真屏息凝神,就想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因为雾绒草怕人身上的气,且极容易腐烂,此前她不曾考虑,这片雾绒草已经被人采集过后又重新长起来的可能性。
见到这两人,她才心生疑虑。
虽然她这修为……尚未结丹,但实际修为应该不止金丹期了吧?
使出凝神决后,不应该被他们发觉才对。
那么现在晚霞未退,他们竟然冒着密集的风花虫,赶来疾风原中心风柱,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还是说担心有人将雾绒草收割?
林玄真决定使出自己的绝技——静观其变。
只见年轻些的修士对着年长的修士恭顺地问候道:“爹,你叫我来这儿,有什么事?”
那修士却皱了眉,往他身后看了看。
年轻修士忙道:“爹您放心,我跟其他修士说去喝凡尘花酒了,没人跟来。”
许多修士入道修行后,便不愿意与凡尘往来,生怕沾染上那些凡俗市侩气息似的。
年长的修士确认自己所处的正是疾风原中心,四下无人,这才斥责道:“赵番羽,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论人前人后,都直呼我名赵不逆,或者称我为道友!你是嫌我们处境不够艰难吗?”
那被叫做番羽的年轻修士不敢反驳,忙改口道:“是,赵道友。”
赵不逆这才满意了,说道:“你没发现今日那风花虫突然退去有古怪吗?”
赵番羽点了点头,道:“确实。根据这《疾风镇方志》,那分出的一股风花虫尚未吃饱喝足,不会退出疾风镇。即使找不到包含灵气的东西,也至少要逗留一个时辰。”
《疾风镇方志》是记录疾风原和疾风镇风俗民情的地方志,是对每个居民和外来修士开放借阅的,有许多纸质和玉简的副本。
林玄真一行人就是直接跟雷云堂掌柜要了方志看的。
赵不逆十分笃定地说道:“你看此处通天风柱也消失了,风花虫突然撤出疾风镇,想必与此相关。而且你发现没有,今日雷云堂来了几个天雷门的人。”
一听有人来了雷云堂,赵番羽顿时紧张起来:“您是说,天雷门派人来抓我们了?”
赵不逆嗤笑道:“番羽,你还是太年轻了,不够稳重。别自己吓自己。吕泽、金灿都死了,他们寻不到蛛丝马迹。天雷门因为那化妖丹的事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派人找我们。外门果然不受重视。”
天雷门外门弟子的待遇,远比不上其他几个大宗门。
但赵不逆这样说,显然有失公允。
毕竟新兴的天雷门和老牌顶级宗门的底蕴不同。
赵番羽面上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说道:“其实天雷门有其他宗门不能比的地方查阅功法典籍的贡献点就比其他宗门少许多。只是修炼条件艰苦了些……”
赵不逆瞪他一眼,皱眉道:“你在天雷门当了这么几百年内应,还当出忠心来了?那么苛刻的入内门条件,全凭苦修,真是一点不知变通。”
他潜入天雷门的时日更久一些,也曾在其他宗门享受过福利,自然静不下心苦修,也无法通过内门弟子考核。
不能入天雷门内门,他做内应就没了多大的意义,甚至都不好借此与原宗门讨价还价了。
于是,赵不逆回了凡间家族一趟,连纳十几房小妾,随后他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天资最好的儿子身上。
可惜还没能申请内门弟子考核,化妖丹一事便暴露了。
“而且你别忘了,早在入天雷门之前,你就已经立了誓的,没有退路。”
他们父子原本就不是天雷门的弟子,又何谈叛出天雷门?
天雷七星许是因为自身遭受过灭门之祸,门内弟子犯错便不愿意牵累其凡间家族,这更是叫赵不逆肆无忌惮。
赵番羽闻言浑身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似乎被赵不逆说服了。
他低头道:“您说的是,是我说错了。只是天雷门派了弟子来疾风镇,我们是不是也该退避几日,等他们走了再说?”
“等?我倒是也想等,可我们等不了啊!这风歇季都过去一半了,我们要的东西却还没找着,风花絮也没收集够。”
赵不逆眼珠一转,他之前在天雷门是外药堂堂主,与天雷门内的这几个内门骄子或新弟子接触不多,只好问赵番羽:“那几个弟子你认得吗?”
“都接触过。那红衣女修是西南州第一美人任绮,三年前通过陆掌门拜入天雷门,却没有和陆掌门结成道侣;那个抱剑的,是难得的天生剑体林无崖,似乎很穷;另外那个普通女修是三年前新弟子副教习,无甚出彩;还有一个是入门几百年,与人交际甚少的谢九江,很少见他出手与其他弟子切磋。”
赵不逆听完,若有所思,挑了挑右边的眉,道:“听上去实力并不是很强。”
“您是想……”赵番羽做了一个手势,赵不逆点了点头。
赵番羽顿了一顿,才心领神会地“嘿嘿”一笑。
林玄真在旁没看懂那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