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真再三确认了几个师弟师妹的安排后,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回了五雷峰。
五雷峰上,楚怡已经成功地结了枚漂亮的金丹,又动手修理被劫雷劈坏了一些的小竹楼。
她将被雷火烧焦的部分抽去,又替换上新砍下的云雾竹,没多久,楚怡就将小竹楼修葺完好了。
林玄真看着她熟练地掐诀、操控着工具,心里对这小师侄的徒弟越发满意。
楚怡看上去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经不住事的样子,但林玄真清楚,她每天半夜里都要跃上小竹楼顶,利用月华努力修炼。
她为此还跟楚怡提了一句,筑基期要劳逸结合,小姑娘也只是抿唇笑笑。
楚怡那枚金丹看上去和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月球一般,光华柔和冷清,不如任绮的金丹耀眼,却也不容忽视。
确认了她的金丹状态,又看了一眼常思意所化的血色蓍草,林玄真进了自己的洞府,为出门再做了一次整理。
看到储物镯里用剩下的问月蚕丝,她想到了什么,便对楚怡道:“楚怡,你到我洞府里来一趟。”
楚怡进了洞府,行了一礼道:“小师叔祖。”
经过一个多月的亲自指导,楚怡眉宇间潜藏的一丝忧愁散去不少,整个人显而易见地发生了些转变,如一枚珍珠洗净泥沙,开始显露淡淡的光华。
“你会织布裁衣刺绣吗?”林玄真问道,她心里却很笃定,楚怡的女工应该不弱。
她在那朴素的宗门制式法衣上用同色灵蚕丝绣上了些暗纹,却没有破坏法衣本身的防御阵阵纹。
楚怡点了点头,诚实道:“弟子原本在凡俗之时,便擅长女工。”
若不是她这手出色的女工,能为她寄居的亲戚家额外赚取不少的银钱,她可能无法借口出去绣坊做工,参加天雷门的弟子筛选。
若是没有参加天雷门的弟子筛选,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是极其稀少的纯阴体质。
纯阴体质的女子,若是不入仙门,注定寿元不长,且容易招来孽缘,遇人不淑。
这也正是她父母幼年丧母又父不详的原因。
林玄真将那枚刻录了制衣之法的玉简交给楚怡,道:“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制衣的玉简,你闲暇时可以看看。”
她又从储物镯里拿出些普通的灵蚕丝,还有剩下的问月蚕丝的一半,珍而重之地放到楚怡的储物袋里。
“这一堆是灵蚕丝,还有这几束是价值数十枚极品灵石的问月蚕丝。等你学会了玉简上的制衣之法,可以将这问月蚕丝做成法衣。”
“小师叔祖,这……天雷门内本来就可以领取制式法衣,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楚怡两眼泛着光,明显是喜欢极了,但她依旧十分克制,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林玄真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楚怡已经有了些转变,但她这转变,是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努力向上爬的宅斗小能手变成了小心翼翼讨好她这个小师叔祖。
都已经是小师兄认可的徒孙了,有了如此强大的后盾,天雷门上下都不敢小瞧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她这辈子都要在五雷峰上再不出去与其他人接触了吗?
就算楚怡真这么想,她也不会同意的。
“长者赐不敢辞。给你就拿着,况且你学会了这些,还能自己也积攒一些宗门贡献点。我和小师侄,都不可能一直护持你到飞升。”
没等楚怡再说话,林玄真又说道:“我等会儿就准备离开天雷门,归期不定。你照顾好我小师侄,除了此处洞府,五雷峰上其余地方你都可以去。”
“小师叔祖……”楚怡对她要离开五雷峰有些意外。
她明白自己并不十分得小师叔祖喜爱,若不是她师父那株草,认可了她的鲜血,她不可能有当下的造化。
当时她通过那七连幻阵的方式,确实说不上多么光明磊落。
挑拨两个竞争对手为自己的元阴而打斗,就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十分不知羞耻。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前惯用的小手段实在拿不上台面,惹了小师叔祖厌弃了?
或者说,自己这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一股小家子气,让小师叔祖看不上眼了?
还是说,她天赋不够,每日六个时辰,足足学了一个月才勉强掌握了最基础的符文,这么笨的亲传弟子,在雷繁祖师的座下都不曾有过吧?
会不会有哪一天,小师叔祖忍受不了她,将她再逐出师门?
她思绪纷杂,嗫嚅了半晌,声音低如蚊蚋道:“弟子一定会打理好五雷峰上下,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看到楚怡有些不知所措,神情中又带上了些许惶恐,林玄真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率,这小姑娘又想岔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这五雷峰上,你我同入祖师门下,就是一家人。我喜欢直来直往,也不愿意猜来猜去,你不必这么拘束,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尽管说出来便是。”
一家人之间整那么多有的没的,实在是让人心累。
楚怡红了眼眶,她幼年便是父不详的孤儿,在亲戚家听多了“不听话就把你卖了”,“没爹要没娘养的野丫头”“只会吃的没用东西”之类的话,从没有过这样不求回报的“家人”。
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抛下。
“小师叔祖,弟子明白了。”楚怡低下头,带上了些鼻音,只是这次并非是她刻意装出的哭腔。
林